长相思（35）

玱玹和赤水丰隆深夜见了一面后，最终还是到宁晴熙那儿去。

“不是和赤水丰隆聊得很好。”宁晴熙这两天气性就没有消下来。罪魁祸首之一来了，别的人她暂时不能动，家里这个她还治不了吗。“你现在越来越会有主意了。”

宁晴熙甩手就把茶盏砸了出去，这动作简直和玱玹生气的时候差不多。

“是我的错，让阿姐那么生气。”玱玹知道宁晴熙告诫过他，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你以为当日父王和小夭相认的时候为什么会对涂山璟是那个态度。你再看看涂山璟处理得利落吗？他什么都不损失，反倒叫小夭在这儿不好受。玱玹，你告诉我你都在干什么！”宁晴熙手直接拍在桌子上。

“是我对不住小夭……明知道……”玱玹不太敢面对宁晴熙的注视。“阿姐，以后，我说不定会变成你最不想看见的样子。”玱玹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人在苛求你现在一步登天。是你一直在逼你自己。玱玹，你不是我，也不要看着我的影子走。”宁晴熙的语气带着怅然。

“阿姐，是我该求你，不要逼自己。”玱玹想起他回到西炎山之后所做的一切，第一次静下来地和她交心。

“一转眼，我都快忘了这是我留在西炎的第几年了。”宁晴熙整个人好像泄了气一般。她幼时长在皓翎，后来跟着母亲回到西炎，经历失去舅舅，失去外婆，最后失去母亲，一直到她松开手，让玱玹从她身边离开。朝云峰那些往事就像是枷锁一样困住了她。

“玱玹，我从来都知道这条路很难走，所以，我做过的决定都无法后悔。”宁晴熙眼神带着哀切地看着他，“我曾经问过外爷，他后悔逼着我明白王位之争注定你死我活吗？那时他说，我若想争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只是我信你不会把剑指向我。可玱玹，你问问你自己的心。”

问问你的心，你若是一步步走下去，是否有一天也会对着曾经在病榻上被迫放手的人再无分毫情谊。变得同那曾经冷眼旁观的罪魁祸首一样。

玱玹的心像是空了一块，这种感觉与他当年和阿姐分别时那样窒息的绝望如出一辙。

“你真的要去中原。”她是很认真地在询问玱玹。

“……是。”玱玹知道此去前路一切都是未知的。

宁晴熙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着玱玹，作为姐姐，她同样没用。若不是让他远走，又没有照顾好妹妹。

“你若去了中原，很多事情就不可能如你所愿了……”宁晴熙的话，玱玹不是很明白。

但是宁晴熙也不会再给他解释。

玱玹去中原的事情，宁晴熙都不用想就知道有涂山璟的谋算，包括上次，禺疆刺杀，虽然赤水献没来得及出手，她就已经解决了，但那也是涂山璟一手推动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宁晴熙对涂山璟的态度会如此暴怒。他帮玱玹是为了小夭，何尝不是逼着算计着玱玹把小夭推给他。即便玱玹没这么做，小夭也会为了玱玹这么做。好一个精明聪慧的青丘公子。有这个聪明劲儿，他倒是对家里的婚约视而不见，束手无策。

他会打算，她就是泥人的性子吗？若她真的有这么好性，早就死在五王七王那两个蠢货手里。

要去中原是吧，涂山璟既然不想善了，她也不怕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