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55）

“小姐，他们上霍家拜访了。”绮罗香把桌上的香炉添好了安神的香药。

“随他们去。三娘也不是什么软脾气的。”宁晴熙拿着书躺在榻上，任医女捶着腿。“张启山他们回来没有？”

绮罗香摇摇头，“新月小姐也不肯回北平。”

“让人看着布防官官邸，不许人到那里撒野伤了新月。”宁晴熙不知道张启山是怎么个布置，但是她总归不放心。“除非三娘让人送信上门，不然谁也别过霍家的门，她心里有成算，别拖了她的后腿，扰了她的算盘。”

宁晴熙这语气多少带着些许亲昵和调侃。“让他们好好碰个钉子好了。”

霍锦惜当然也并不服张启山，但是她有着傲气，心里是明白大是大非的。就裘德考和陆建勋想糊弄她，不太能行。

“矿山那边安排好了没有。”宁晴熙不去矿山但是不是代表她什么也不知道。主动权一旦丧失了，那么结局就是不可控制的，失去主动权，注定要任人鱼肉，没有人比宁晴熙更明白这个道理。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可是唐棠能对付的了佛爷吗？”绮罗香有些担心。

“宁家的人手要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活该她死在矿山。”宁晴熙对这位主事虽然本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随宁司谨安插过来，但是不代表她会放过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在她身边留下的，从来没有摆设，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注定是要被废弃的。“不管是死还是活着，都只是有利无害。”

她用唐棠顺手，但是不代表她会心软。没了唐棠也还有别的人顶着。

“小姐，主事，有人闯进门了。”廊下的通禀让正在说话的两人一愣。

“现在大半夜了，你告诉我有人要闯进来？”宁晴熙想不明白谁这么有病。“谁这么不长眼。我是病了，还没死……”

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有这天要塌了，谁这么不要命敢闯她的门，真是活久见了。

“绮罗，去看看。”宁晴熙也打算出去看看，但是总归让绮罗香出去先主持大局。宁晴熙慢条斯理地起身，随手取下屏风的外衣和披风，汲着绣鞋出门。

前庭院已经是灯火通明，掌灯的掌灯，守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住手。”宁晴熙落座，然后看着院中的宵小贼子。“陈皮，你发哪门子疯敢闯我的门。”

“我今日是来问问宁当家，我师娘的事。”陈皮眼中满是怨恨，但是他闯进门以后就被围困在前庭院寸步不得进才知道宁晴熙这里有多么固若金汤。

“你师娘的病，该尽力的也早就尽力了。”宁晴熙坦然地告诉他。“人，总归不是神仙。”

“可你们不是去求药了，张启山为什么拿走我师娘的药……”陈皮从小桃那里听来的话，根本不信。

“那是你师娘的意思，你该问你师娘。她的病从一开始就是无药可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在让她多活一段时间而已。”宁晴熙的语气平淡，脸上连半分难过都没有。“陈皮，我看着你拜师学艺，看着你师父成家直到现在，我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我也奉劝你一句，这件事情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为了你师父师娘，收手吧。”

宁晴熙站起身，“绮罗，让他走，从今往后，不许他再进檀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