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85）

宁晴熙声音哽咽了良久，“若不是他端给我一碗毒粥令我险些丧命我也不可能知道，要杀我的人竟然会是我的姑父……可惜，我这条命还真是硬，没死在孤城被灭，更是没死在那碗毒药的毒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文帝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陛下可记得寻回阿狰前我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没命……”宁晴熙的话令文帝轰的大脑空白。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一次宁晴熙差一点就挺不下去，医官甚至都快让准备后事了。

“这十五年来，凌益从没有放弃过要杀我，毒杀、遇刺，每一天我的性命大约令他寝食难安食不下咽，生怕哪一天我查清孤城真相会要了他的命……我不敢认阿狰，也不敢太安生让凌益提高警惕。所以这些年，我深居简出也体弱多病。直到后来，他大约是怕我日渐年长会发现他要杀我，不得不收敛爪牙。只不过，我开始及笄议亲，凌益或许开始担心霍氏有嗣，所以不论是搅黄我的婚事还是如何，总之手段大约也是用尽了的。”宁晴熙没有痛哭流涕，反而是这样平平静静地说出了事情始末。

满朝大臣没想到宁晴熙克夫的名声竟然是这样来的。

“我知阿狰在查孤城真相，我想要真相大白却害怕他遭遇不测，无论如何不得袖手旁观。老天或许真的有眼，也或许是我阿父阿母在天有灵，凌益大约死都没想到淳于氏竟然把他的罪状藏在女娲像中，更不会想到人和物证都落在我手里。可是彭坤死了，终究还是迟了。”宁晴熙的声音都在颤抖。

“既然你拿到了淳于氏留得罪证，为什么你还要动手！”左大人显然是不信这样的说辞。

“为什么？”宁晴熙转过头，像恶鬼一样盯着左御史，“你问我为什么？我大兄俊秀英武，少年将军，已和清河崔氏之女定了亲。他力战而亡被一斧砍去头颅，我为他去清河崔氏报丧退亲之时，我阿嫂穿着嫁衣抱着我大兄的牌位触柱而亡！次兄力大无穷，与我感情最好，他被信任之人暗刃入腹，死不瞑目！三兄刚刚十岁，双臂开弓例无虚发，他却被万箭穿心！我阿姊与阿母为了不受凌辱，一剑自刎，那血就顺着木板缝隙流在我的脸上，还是温热的！”

宁晴熙哭得肝肠寸断，“还有我姑母，她为了保护阿狰，明明清醒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杀了亲子杀了兄长全家，拼命忍耐了这么多年，装出疯疯癫癫到最后真的时而疯癫痴傻，时而清醒痛苦，最后含冤病死不能瞑目！杀凌益算什么！我要他全族不得好死！”

这十五年，她受尽煎熬折磨的苦楚又有谁能知道。

“我要如何不恨……”宁晴熙千言万语都只剩下这一句话。

跟随文帝的老臣内心也不忍面对，谁也没办法回答宁晴熙的质问。

“我自报完血海深仇，就没有留恋于人世，此事亦和阿狰没有关系，所有惩处，我皆无怨言……”宁晴熙深深一拜，“情愿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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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公子会员加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