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76）

马车上，程少商低着头，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凌不疑见她情绪低落，怕她介怀方才的事情。

“我说与不说重要吗？我说一万句也抵不过凌将军说一句。”程少商确实心情不好。她是想过会面对这么多的非议，也想过让自己好好接受，可是当辩白无力时，她才知道有些事情确实是艰难的。

“你，你想说什么？”凌不疑再聪明一时间也读不懂她的心思。

程少商说起万萋萋替她出头，说起宁晴熙替她气恼，凌不疑轻易就确实扭转了局面。

两人的沟通鸿沟越说越远，如果宁晴熙在一定要被凌不疑的情商吐血。

程少商不再说了，从怀里拿出布包的饼。

“太晚了，睡前进食过多，容易积食。我征战在外的时候过午向来不食，人饿警醒。吃得太多会失去斗志。”凌不疑拦着她吃饼。

“凌将军，我知你在军中令行禁止，不喜与人商量，可我也自小散漫惯了，最不喜有人管束，哪怕是为我好。你若是想娶我，那就得忍着我。”程少商拿起饼要吃，却第二次被凌不疑拦下。宁晴熙对她说过，凌不疑的性格素来是倔的，可是她也不是软性，这样要强的两个人一道，注定不是安安静静的。

“我已经再尝试与你商量。少商，我已经告知了你我的理由，你大可告诉我一个即便知道对身体有害，此饼也非吃不可的理由。”凌不疑的话把程少商惹毛了。

两人这下有些不欢而散。

梁邱起突然说西村有事禀告，凌不疑只得先下了马车。

梁邱起是来回禀韩武行踪的。凌不疑知道韩武不知去向，决定带人去往西村。“少主公，你明日还要去程家下聘……”

凌不疑回府的时候，宁晴熙正在那里清点聘礼的礼单。

凌不疑看着宁晴熙坐在书案前，桌上书简堆的挺高，邓绥阳在帮着整理。

“回来了。”宁晴熙放下手里的书简，“这是怎么了？”

“我有要事需要去一趟西村，明日下聘……”凌不疑这消息很突然，但宁晴熙没生气。

“我知道了，过来坐。你走也不在这片刻。”宁晴熙将书简堆好。

“晴熙阿姊，我去给你端些吃食，你在楼家只顾生气，饭也不曾用。”邓绥阳估摸着宁晴熙应该有些话要和凌不疑单独说。

“这礼单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既然你有要务赶不及一道去下聘那我就请陛下选了礼官去程家送聘。”宁晴熙喝着茶水。“你还有什么别的放心不下。”

凌不疑看了看这些全部的礼单，“阿姊，这些是不是太过了？”凌不疑确实想让婚事应有风光，可是他阿姊这也太风光点，出手甚至快比陛下都阔绰。

“我并未结亲，陛下攒的那份嫁妆并无用处，还有这些赏赐也是。自你少时我为你攒着来日娶新妇的礼聘，这么多年了，这数目也就这般了。”宁晴熙并不觉得多，连眼睛都没带眨。“这还只是府里自己出的，圣上那边也攒了一份。总之，不需要你操心。只是我话说在前头，这新妇你要是娶不进门，先把我气死一了百了。”

宁晴熙看他这样想也知道和程少商必定是吵了架。“说吧，是不是与嫋嫋拌嘴了。”

“阿姊，你如何知……”凌不疑没想到宁晴熙这样就看破了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