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45）

凌不疑把盔甲衣服脱下这伤口让宁晴熙也惊了。他自行折断箭尾，箭头露出来还不到半寸，这只能切开伤口。

“子晟，你胡闹！”宁晴熙知道他受伤，但是看到了又是另一回事。“这伤口只能切开了。”

但是这里的医士不懂缝合，程少商思索一下，“我有一法子，不知行不行？”

“可行。”凌不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少主公……”梁邱飞还想说什么，宁晴熙却瞪了他一眼，大哥，我求你别说了！你这不是追妻路上的绊脚石嘛！

“嫋嫋，有什么办法你直说，责任有我担着！”宁晴熙再不表态怕梁邱飞继续说出什么话。

程少商撤下脖子上的珠串，把珠子全部倒了下来。

“这绳子可还牢固？”凌不疑随口一问。

“这不是普通的绳子，这是少商弦。我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程少商拿起琴弦准备给凌不疑拔箭。

程少商把琴弦套成的圈套住箭头，她害怕力气不够，下意识去看宁晴熙和锦思，凌不疑握住她的手，“无妨。”

既然凌不疑这样说，程少商只好硬着头皮拔。

“这少商弦可是程娘子心上人所送。”

宁晴熙在一旁看着气氛逐渐升温，虽然一脸姨母笑，但是还得按耐住装作很担心的样子。

“算是喜欢的人送的吧。萋萋阿姊送的她眼光还不错。”程少商回答了下凌不疑的问题，专心地拔箭。

宁晴熙非常肯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她弟弟都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箭头艰难地拔出，顿时血流如注。

“凌将军，疼吗？”程少商见凌不疑忍得满头是汗。

“你手疼吗？”凌不疑没有回答，程少商微微摇头。“那就好。”

“锦思，包扎。”宁晴熙回过神。

程少商把箭递给梁邱起，走到宁晴熙身边。

凌不疑拿着箭看了看。

“不用看了，这是新造的精铁兵械，昨日我命护卫收缴他们弓箭的时候就已经看过。”宁晴熙一语道出箭头的特殊之处，“这就是董仓管卖出的那一批军械。外面那些也不是贼匪，而是叛军。”宁晴熙握住程少商的手，程少商的神色很复杂。

“凌将军，外面那些叛军你打算如何处置？”程少商沉默几秒还是问了。

外面被生擒的叛军全部捆了起来，凌不疑没有穿盔甲换上了常服走了出去。

宁晴熙陪着程少商出去。

“为何留了这么多活口？”凌不疑原本以为这些人应该都被杀了。

梁邱起把原因说了。

“从叛必死无疑，可是盗用军械不过流放，你们想定何罪大可自己选。”凌不疑看了一眼地上捆着的这群人。

那人说他们只是盗用军械。凌不疑却让梁邱起把这些人都带下去斩了。

“少主公，杀降不详。”梁邱起想劝劝凌不疑。

“我来杀。”程少商却站了出来。“我来杀了他们，杀降不详，可他们又没向我投降。我来杀了他们便没有关系。我的婢女阿妙、家丁、车夫全都是被他们所杀。”

“那个女子我们只找回了部分尸骨。”梁邱飞也有些不忍。

程少商强忍着眼泪红着眼眶，“你们还配为人吗！既不想做人，那今日就当畜生！我就当你们是牲口，想如何宰杀就如何宰杀！”

“你敢！我兄弟化作厉鬼也要彻夜撕咬你！”

凌不疑把程少商往后一挡。

“她不敢我敢！”宁晴熙气得咬牙切齿。“锦思，剑！”

锦思把剑一抛却被凌不疑抢一步接下。“带下去。”

程少商想跟上去，凌不疑拉住她，“你们就留在此处。没有见过那个场面，看了会做噩梦。”

“我不会做噩梦的，我定要亲眼看看这些畜生是如何死的！”

凌不疑却再一次拦住了，“听我的。婢女被掳走并非你的过错，在毫无准备情况下你做这样已经很好了。今夜睡前，喝一碗安神汤，可记住了？”

宁晴熙看着凌不疑走了，抱住还在流泪的程少商。

“晴熙阿姊，我还是要去。”程少商擦了擦眼泪。

“你这性子……算了，我也拦不住你。”宁晴熙和程少商相处这么久了哪里会不清楚她是什么性情。

程少商就躲在草丛里看着凌不疑斩杀了那些人。草丛里的动静让凌不疑发觉，“什么人！”

程少商踉踉跄跄站起对上凌不疑的怒容。

凌不疑发觉程少商的视线，把血未干的剑藏在身后。“不是说别来的吗。”他实在低估了程少商的倔强，今晚还是送一碗安神汤给她。

宁晴熙追过来的时候看见这俩人神情无奈。

此间事毕，宁晴熙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不好和程少商一道，“嫋嫋，子晟受了伤得先行回去休养，我让人保护跟你们去骅县。”

“晴熙阿姊，你的伤……”程少商想起宁晴熙身上的剑伤。

“我会多加小心的。我们骅县见。”宁晴熙这不回去也不行，这次出了事，她不回去，文帝也不会放她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