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自由

仅靠半个侧脸苏梵优辨认不出是否见过银发男子。

从她进来之后店主始终没有抬过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苏梵优进门的声音。

苏梵优……您好。

听到苏梵优的声音，男子抬起头往门口看了一下，苏梵优这才看到他的全脸。

苏梵优（嗯？)

苏梵优（是那天的人吗？)

美人总是容易被人记住的，苏梵优很快就想起了雨天里遇到的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缘分是很奇妙的，原来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就是这家店的店主，苏梵优有些小开心。

顾崧你来了啊？

苏梵优嗯，我是刚刚打了电话想过来兼职的人。

顾崧我想想…

顾崧…苏梵优吗？

苏梵优您还记得我啊！

顾崧嗯，那天谢谢你了。

顾崧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应聘。

苏梵优机缘巧合嘛。

顾崧那既然有缘的话我就直接录用你吧。

苏梵优这…不太好吧。

苏梵优没有其他问题吗？

顾崧本来是有的，既然我认识你那就不用了

顾崧我相信一个会在雨中给陌生人撑伞的女孩对待花朵也会是温柔的。

这句话来得有些突兀，本来是称赞的话，顾崧却语调平平的像是在背台词一样。

苏梵优那个……不问问我有没有相关的经验吗？

顾崧那你有吗？

苏梵优…我有种菜的经验。

顾崧没事，都可以学的

顾崧店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也不会。

苏梵优哈哈哈．

苏梵优(那为什么要开店呢？)

她发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声，心里却在默默吐槽，但面上还算是应下来了。

顾崧薪资的话我不清楚现在的价格，我了解后再和你商量吧。

苏梵优可以的。

顾崧需要你学习的有点多，麻烦了。

苏梵优没有没有，请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呢？

顾崧今天就可以开始了

顾崧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苏梵优嗯，那我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工作莫名其妙地就确定下来了，苏梵优甚至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做些什么。不过看店主的样子他也不太明白，既然受人委托，苏梵优决定多对镜花水月上点心。

苏梵优（不过感觉店主还是挺温柔的啊。)

苏梵优（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淡。)

苏梵优（希望能好好相处吧～)

苏梵优找到店里的清洁工具就开始打扫，动作很麻利，看上去是经常做家务的女孩。

还坐着的顾崧倒是很尴尬。

顾崧需要我帮忙吗？

顾崧上前拿起一旁的抹布后却被苏梵优制止了。

苏梵优这些我来吧，很快就弄完了。

顾崧……好

对这些事毫无经验的顾崧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让苏梵优做些什么。

于是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花店员工应该干什么？

里面的回答都是进花、修剪、插花一类的。

顾崧オ发现自己根本连花店的进货渠道都一无所知。本来想打个电话给宋江源，但苏梵优在这里他也不太方便。

顾崧不喜欢发短信，因为他小时候还没学拼音就被顾云骑带走了。

后来，文化基本靠自学，发信息基本手写输入。就因为这个问题他被顾砚嘲笑过很多次了，后来学了之后打字还是很慢。但当下也没有办法，他只能一根手指戳来戳去地和宋江源聊天。

在顾崧缓慢地戳着手机时，苏梵优在工作间隙已经看了他好几眼了。

苏梵优（想不到店主居然还 网瘾少年……

苏梵优（吓死我了，差点被他发现。还是快点打扫完吧。)

店面没有多大，苏梵优很快就弄得一干ニ净。屋子里的花苏梵优没敢动，原本的摆放有一种她不忍破坏的美感。

苏梵优这些花，需要修剪吗？

顾崧停下了玩手机的动作，思考了一下回答了苏梵优。

顾崧你选一些留下，其他的扔了吧。

苏梵优嗯？为什么呢？

顾崧没人会买枯萎的花啊。

苏梵优但是这样很美啊。

顾崧轻易地说出让她扔掉花的时候，苏梵优很是不解。毕竟她是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花草吸引住了。

苏梵优有开有败这样オ能看到花的一生，这里和其他花店很不一样。这里的花也要比精致修剪后等待贩售的花更吸引我。

女孩直接的话语让顾崧觉得有趣。

顾崧为什么？

苏梵优可能是它们看上去更自由吧

顾崧……自由吗？

苏梵优我也不明白，不知道这样形容合不合适。

苏梵优的感觉让顾崧疑惑，哪有什么自由呢？

这些花没有生长在该生长的地方，没有被人用心地照料。被安置在这里也仅仅是为了掩盖花朵下的罪恶，甚至连取悦别人都做不到。开了又怎么样？这种地方谁会在意啊。

如果他没来，就算花烂在这里又怎样？

虽然顾崧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但从他微颤的眼睫中，苏梵优还是窥见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苏梵优（我说错话了吗……

苏梵优小心翼翼地看着顾崧，花店里突然安静得有些诡异。

明明几分钟前还不是这样的，苏梵优不敢再开口。

顾崧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有空过来吗？

苏梵优嗯，最近都有空的

顾崧我今晚想想要让你负责什么，明天告诉你。

苏梵优那我先回去了。

顾崧嗯

苏梵优离开后，顾崧坐在吊椅上晃来晃去。

他不想去思考有关于花又或是有关于他的问题，只想一直这样安静地一个人呆着。

算着时间，苏梵优应该已经到家了，他才慢悠悠地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