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拥

栗阳被人用黑丝带捂住双目，棉团堵住嘴带走了，季倩躲在树丛中间，看见了这令人动魄的一幕。

季倩死死地攥着证据，紧张地心要突突跳出来，在她三十余年的生命中，她前所未有地清晰感受到自己是值得的，她要把这份证据交给警察，她要救出栗阳……

林贺在大脑停转了一秒后即刻恢复冷静，多年的刑警经验掌控着她的大脑，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冷静，何况……

何况她相信栗阳，当了这么多年的混蛋律师，命一定硬得很。

“孔鱼，带人包围米心村，步步深入，三个村口逐个击破，注意别伤着人质。”

“是，头儿。”孔鱼麻利地带人排兵布阵，林贺着便服潜进了村里。

除了在栗阳的耳麦，包和手机中安装定位器外，临行前林贺曾在栗阳的机械手表里装过一只简易的备用追踪器，防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栗阳被王桂花等人塞进了一间狭小的卧房绑在一把小木椅上。，王桂花将绑在她眼前的黑布拆开，栗阳眯着眼正对上了干瘪老头凶恶的目光。

“真是晦气。”栗阳什么时候也不忘在心里暗骂一句。

“说说吧，你是谁。”老头的声音沙哑凶狠，活佛这支组织的一尊现世邪神。

“叶文洁，跟王姐一起来的。”

老头往旁侧扫了一眼，王桂花登时被杀的面如土色。

栗阳想起之前在咖啡馆看过的那沓厚资料，

万圣神教创设于四五十年代，由一名神秘的男性创始人一手发展至今，或许，面前这位干瘪老头就是这位创始人。

“如果真是他的话就太好了，擒贼先擒王，米心村，该换一换天了。”

栗阳心里这样想着，身体猛地向旁侧倾倒，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干什么呢！”王桂花的尖叫声刺痛了栗阳的耳膜。

手表受到的猛烈撞击激活了沉睡已久的追踪器，栗阳低声浅笑，虽然心里害怕得紧，但她相信林老爷子说的，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流露胆怯。

林贺收到栗阳的定位后立即叫了几个潜入村里的便衣警察分散前往，米心村村里几乎清一色的平房，很难安排狙击手，听不见栗阳那边的声音，栗阳破天荒地感到心慌。

“你是警察？”干瘪老头缓缓蹲下，把栗阳的耳麦递到她面前。

“不是，这是我听歌用的，mp3懂吗？”

“呵……死鸭子嘴硬，无论你说什么都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栗阳瘫在地上，手脚软得厉害，她在心底推演过无数次自己的终局，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栗阳的眼前走马灯一般闪过曾经种种，人生就是这样，幸福与痛苦交织，她的回忆最终定格在林唤微笑对她说出那句：

“不要小瞧人生啊……”

“是我太傲慢了，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得上死得其所。”栗阳眼睁睁看着干瘪老头从袖管里掏出一把锃亮的手枪，大脑却空得像学生时代写得某篇思路闭塞的起诉状，一片空白。

“叮一一”干瘪老头皱着眉接了个电话，接完之后眉毛竟锁得更深，表情难看得活像吃了只苍蝇。

“撤。”干瘪老头挤着眼角的皱纹冲王桂花等人挥挥手。

“那她呢？”王桂花指指地上的栗阳。

“放了。”老头咬牙切齿地爆出了这样一句。

“走！”老头发下了最后的号施令。

半小时后，林贺一脚踹开门，冲到栗阳身边三两下解开绳结，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警官，这样太肉麻了。”栗阳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很弱，衣服早已被汗水打透，此时她就这样被林贺抱着，缓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我来晚了。”林贺说道，声音夹杂着些许哭腔。

“怎么还说上小说台词了。”栗阳轻声笑道，她隐约感到温热的液体滴过脸颊。

“警官，怎么哭了……”

栗阳看着林贺的脸，晶莹的泪珠挂在林警官修长茂密的睫毛上，琥珀色的瞳仁在泪球的点缀在折射出彩虹一样斑斓的光彩。

“欢迎回家，小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