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子衿】捌拾捌

等卿窈推开城阳侯府前堂的大门时，迎面而来的，正是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首，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凌不疑则是站在尸首之中，察觉到背后有人，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凌不疑（霍不疑）你不该来的。

卿窈（程少衿）霍无伤……我是不是该这样叫你？

凌不疑（霍不疑）不疑也好，无伤也罢，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

卿窈（程少衿）原本……我们三日之后就该成亲了。

卿窈（程少衿）今日之事你却瞒我这么久。

卿窈（程少衿）为何你就是不肯告诉我？

凌不疑（霍不疑）因为满族屠戮之仇，我非报不可。

凌不疑（霍不疑）阿窈，你与我婚期已定，后日我们一旦成婚，定牵连程氏满门。我一人做事我一人担，我不会让程氏为我所害。

这夜寒风猎猎，卷得卿窈心底冰凉，仿佛置身于布满彼岸花的黄泉路，近在咫尺的凌不疑却站在尽头处，俊美的令人悲哀叹息，也陌生的令人心惊胆战。

凌不疑（霍不疑）阿窈，我没有退路了……

今日之举注定没有退路，凌不疑已做好赴死准备，所以他走到卿窈身侧对她说：

凌不疑（霍不疑）我自己做的过错，我自会去抵命。

凌不疑（霍不疑）你我从此诀别，永不再见。

凌不疑的这句话，刺痛了卿窈的心，她没有说话，流着泪看着凌不疑慢慢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走出城阳侯府外。

梁邱起少主公！

梁邱飞少女君，这……

卿窈（程少衿）从今往后，你们不必再这样称呼我了。

卿窈（程少衿）但今日，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卿窈摸了摸眼泪，和梁氏兄弟叮嘱几句后，快速返回去骑马。

府外层层士兵包围，就连萧元漪和程始等人也都落在左将军手里。凌不疑独自走了出去，一支利箭如惊鸿般朝他射去，梁氏兄弟趁机撞翻左将军，卿窈也在此刻纵马而来，拽起凌不疑便扬长而去。

可即便如此，卿窈还是走到了绝路，正前方临近悬崖，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士兵。在这一刻，卿窈是愿与凌不疑同生共死的，怎知凌不疑此刻神情骤变，之前的哀伤、悲痛、不舍，种种柔软缱绻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破釜沉舟的诀别。

凌不疑（霍不疑）别傻了，这是我一人之路，同行之人不该有你。

卿窈（程少衿）还记得你向我提亲那日，你亲口告诉在场所有人，我是天底下最能与你并肩同行之人。

卿窈（程少衿）如今，你是想与我撇清关系是吗？

凌不疑（霍不疑）阿窈，我自知对不住你，但我已是天下罪人，唯有死，才不会连累你，连累程家。

卿窈（程少衿）凌不疑，若你今日敢气我一人，我卿窈对天起誓，此生此世绝不原宥！

凌不疑（霍不疑）我从不奢望你能原宥，你与我缘分已尽。

凌不疑（霍不疑）卿窈，好好活着。

卿窈（程少衿）凌不疑！

等到卿窈反应过来，凌不疑已然坠入悬崖，而她却被远处赶来的士兵捉着，陷入昏迷之中。

卿窈因为悲伤过度，在昏迷之中根本无法用药，医士也在同一时间诊断出她身上所中的蛇毒已经非常严重了。原本卿窈是可以痊愈的，但之前因为程始一事，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喝药，再加上如今凌不疑一事，现在的她身子已经很孱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