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一事,本宫自会查明。轻轻救本宫于水火之中,理应以上宾之礼相待,不得怠慢。”
阮酒轻轻松松圆回话题,“夜色已深,诸位这两日辛苦,便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她款款走出金銮殿,长裙逶迤,摇曳生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度与高傲,叫身后大臣纷纷匍匐在地,脱口而出“恭送长公主”。
孙仲杨是首辅,无需行如此大礼。可他看着阮酒的背影,却恍惚间觉得,一个皇位空置、内阁当权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了。
他的膝盖发软,眼前一阵模糊,强撑起身体问周围的人:“阮轻呢?”
阮酒一觉睡得很是安稳。
除了某人半夜爬床,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
知道自己前两夜做得过分,陆妄轻现在倒是没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搂着她。他体热,像个热烘烘的暖炉,阮酒倒也随他去了。
用过早膳,松萝来传讯,说是那位真正的阮轻已经入宫,在御书房等候阮酒。
阮酒轻笑了声,没有多说,对上陆妄轻的视线,只是走进房间,取出了一封信函。
“你解决了你的事,现在我来解决我的事。我上个月命人请舅舅回京,前几日与舅舅写信,得知他已经入关,想来此刻离京城不远,”她将信函放在陆妄轻掌中。
“我知道你有办法出宫。带着这封信去找舅舅,请他入京。”
陆妄轻注视着她明丽的脸,忽然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眼睛。
“我让何青跟着你。”
阮酒弯了弯眼:“好。”
这并非阮轻第一次进宫。
每个世界的皇宫摆设都差不多,他早就看腻了,因此没有半点进宫的不自在,显得闲适从容。
他最大的靠山谭深在一夜之间倒台,幸好阮轻还留了一手,问剑山庄的人早已带着他们购置的兵马,埋伏在京城暗处。只要阮轻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动手。
原本阮轻胜券在握,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剧情如一匹脱缰野马,朝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如今他骑虎难下,只能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孤注一掷。
他原本是想毒杀陆妄轻的。可隐隐作痛的肩膀在提醒他,倘若没有合适的契机,贸然对陆妄轻动手,恐怕并不合适。
回忆过往种种,阮轻蓦地发现,剧情中最大的变数,居然是阮酒。
在阮轻所掌握的剧情里,阮酒或许也如现在这般野心勃勃,可她没有救下陆妄轻,除了权力,她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东西。
那么,她为何会与陆妄轻走到一起?
倘若他…对阮酒下手呢?
御书房里寂静无人,两侧的摆设整齐陈列,看得出不常有人进来。陆妄轻身体不好,大多数时候都在太极殿,别说处理政务,上朝的次数都很少。
阮轻等了好一会儿,外面才传来太监的传报,他终于见到了阮酒。
阮酒穿着茜色长裙,勾出纤腰美背,步履款款,罗袜生尘。几日不见,她愈发光彩夺目,仿佛一朵盛放的牡丹花。
饶是阮轻阅女无数,也从未见过这般美人,有一瞬间失神。
少顷,他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