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能轻易被她发现,想来阮轻也不会那么自信。
阮酒皱了皱眉,“还有其他检查办法吗?”
七七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化验他的血,一滴就可以。”
陆妄轻的伤口很深,先前流了大量血,他又不肯好好包扎,总是染红绷带。
但现在伤口好不容易止住了血,阮酒自然不可能二次伤害他。
只要一滴的话,倒是不麻烦。
床上的少年睡得很熟,阮酒思考片刻,取出托盘中给陆妄轻换药用的剪刀,掀开被褥的一角。
剪刀与指腹相抵的刹那,床上的少年骤然睁眼,冰凉的手反握住阮酒手腕,将她猛地一带,按在床榻上。
双眸漆黑幽深,仿佛丛林中的孤狼,下一秒便要狠狠咬破人的脖颈。
手中的剪刀跌落在地,阮酒吃痛嘶了一声,陆妄轻涣散的双眸渐渐聚焦。
他似乎尚未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眼里划过一抹迷茫,低头看清楚阮酒的脸,方才如梦初醒。
女子幽幽的冷香与他的鼻息纠缠,她躺在床上,像一只美丽而脆弱的蝴蝶。
他只要稍一用力,便可以折断她的羽翼。
阮酒本来也没指望靠自己从他身上取血,他是无影阁阁主亲手培养的杀人机器,可不是什么傻白甜。
不过,在意识朦胧的情况下,只看见她的脸便收回了杀心,这是阮酒乐意见到的发展。
“我需要一滴你的血。”阮酒直截了当地说道。
陆妄轻毫不犹豫地拿起剪刀,用力往手腕上一划。
阮酒连忙按住他的伤口,瞪了他一眼:“一滴而已,没让你这么伤害自己。”
少年纤长的睫毛垂落,小声问:“皇姐还生气吗?”
他的讨好单纯又笨拙,以为只有这样伤害自己,才会让阮酒消气。
想起他过往那些黑暗的经历,阮酒心里没来由地冒火。
阁主与官家小姐纠葛再多,那也与陆妄轻无关,为何要让他来承担这份仇恨?
他既然被她带进了皇宫,她便不会让剧情重蹈覆辙。
“我没有生气。”阮酒低眸,拂去他伤口处的血珠,动作轻柔。
“轻轻,我说过,在这里,你可以信任我。”
陆妄轻的唇慢慢地弯起来,这是苏醒之后,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陆妄轻惊醒后便没了睡意。见他在睡梦中出了一身冷汗,阮酒吩附几个内侍带他去沐浴。
他显然没有什么性别概念,离开卧房前,只是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瞳看她,似乎只想黏着她,怕自己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阮酒无奈地说了句不会走,又告诫他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他得自己来。
陆妄轻只有轻轻嗯了一声,说不出来的委屈。
阮酒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懒懒地问系统:“七七,你觉得他是真的单纯还是装的?”
七七嘀咕道:“这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不会伤害你。”
阮酒悠悠道:“但我会有负罪感。”
这么乖这么单纯的小狗,她还没有养过呢。
没有恢复记忆是这样,也不知恢复记忆之后,他会如何待她。
毕竟她可是趁人之危,欺骗了他,还把他拐到皇宫里来了。
七七:“……”
真的吗?它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