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便挑了两本书,就找到一个沙发角落认真读了起来。
有本是原主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话书,全套十几本书需要四百多块钱。
为了买到这套书,原主每天省出五毛钱的早餐钱,装进她的大白兔存钱罐里。
只是钱还没存够,她的梦想就进了水,发了霉。
再后来,终于等她长大,有了稳定的收入,原主却再也没有买过任何一本漫画书。
她的钱染着其他人的血。
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没有资格捧起书中一个个天真烂漫的梦。
阮酒看的很认真,一下午的时间,她看完了整套书。
等到夜色降临,她关上最后一页,活动泛酸的脖子时,才发现陆妄轻一直坐在她身边,将手机调成静音,正处理着学校的工作。
“你还没走?”
她以为他会没有耐心,早早走人,像教授这种成熟型工作达人,每天看的都是严谨数据化的SCI期刊,又怎么会花时间陪她看一下午的幼稚漫画?
按照陆大教授的风格,正确的做法是扔下一张不限额的银行卡,让她看完以后自己买书,然后丢下她,匆匆奔赴工作场。
陆妄轻挑眉,被她的问题气得笑出了声:
“小酒,到底是谁给了你成熟男性会看童话书的错觉?”
他从三岁开始,就不看这种书了。
阮酒双手环胸,看着收银台上堆积如山的十三本童话书,语气意味深长:
“陆大教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送我这堆书,该不会是想泡我吧?”
陆妄轻神色不变:
“在外面的时候,叫哥哥。”
“怎么,陆大教授心虚了,敢做不敢当?”
盯着她挑衅的黑眸,陆妄轻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涸,他抿了抿唇,温润的气息变得危险。
“……不是敢做不敢当。”
他停顿了一下。
“只是想做。”
以前的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幅完美的骨架上,可后来才发现,抛开骨架,这小孩儿还长了一张天生就让人想欺负的脸。
楚楚可怜。
尤其是在叫“教授”的时候。
她会拖长最后一个字的读音,小奶音不自觉染上娇软嗲意,配上一米六的身高和她水润的黑眸,总是让人手指发痒。
就像现在。
小孩儿明显闹脾气了。
圆鼓鼓的杏眼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睫毛很长。
适合挂上几滴程莹莹的泪珠。
她哭起来肯定也会很好看。
只是瞬间,陆妄轻的脑海里就闪过数个念头。
他必须得承认。
他是想欺负她的。
不是出于师长善意谦和的教训,而是出于狩猎者对于猎物的强势锁定。
他想把她欺负哭。
用属于他自己的方式。
阮酒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这男人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变态了……
阮酒自动理解为,因为两个人的私人恩怨,他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为难自己:
“陆妄轻,你要是敢做,我就去揭发你,告你不讲师德,以权谋私。”
以权谋私。
陆妄轻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算吗?
好像也算的。
对于她,他的确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