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笔中甄作者讲故事的声音落地后，整个蔷薇书店沉默了很久。
就在吴沉睡和戚神仙快要耐不住性子要做长长叹息时。
张变态嘘。
张变态伸出食指，对着两人。
在嘴唇上面点了两下。
紧接着——
录音笔里传出了转座椅的声音。
不耐烦吸鼻子的声音。
这都让认真听这段录音的大家感受到了一些被人恶意凝视后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于是一双双担心受怕的眼睛瞥向大毛病。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毛病的声音落下，又使劲拍了一下桌面。
“因......因为TA觉得自己每次出手就会有回报，不像写论文，辛苦写了三个月，还要被导师打回来重写。付出的与得到的不匹配。”
“你什么意思？！”
“不是大副总你让我讲笑话吗？”
“真是笑话！你讲的这是什么破烂儿，你看我笑了吗？！你不知道我没上过大学啊，用毕业论文这种事来刺激我？讲了十分钟还不如你过得稀巴烂的人生好笑！”
“对不起......”
“换一个好笑点的，要一个比你这悲惨人生更好笑的。”
“嗯。”
甄作者这时候声音就已经带着哭腔了。
不过听得出来，她还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话。
“大副总你知道吗？黑咖啡和中药的区别。”
“......”
又是一段叫人坐立不安的沉默。
“黑咖啡不走医保。”
“甄作者，这么破的冷笑话你也好意思讲出口啊？我是让你来逗我笑的，不是让你来惹我生气的，懂吗？这么点小事就做成这个德行，跟你提交上来的文章和推荐语一样一无是处，我连放进碎纸机里都嫌费电。诶，我问你，你觉得自己活得有意思吗？”
更多污言秽语从大毛病嘴里说出。
其后甄作者再没说过话。
但她一边隐忍抽泣，一边道歉的声音倒断断续续没停过。
“哭要是能解决问题啊，干脆我们整个公司陪你一起，大家都坐在工位上嚎啕大哭吧！谁的眼泪能先哭完两卷卫生纸，谁先下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毛病的大笑夹杂甄作者的抽泣。
直叫人头皮发麻。
还不等大毛病放肆瘆人的笑声结束，张变态摁下结束键，声音戛然而止。
大毛病还好我提前说了吧？
大毛病多不是人。
大毛病心虚地拧开水杯盖，咽了好几口凉水。
他是心理有点问题。
但脸皮没问题。
不用确认的眼神一一回应，大毛病就能感受到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更能确认一件事，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自己现在一定正被千刀万剐。
感谢这个法治的社会。
张变态看出他最不是人的地方来了吗？
张变态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他紧握着录音笔的右手正微微颤抖，大概率是被大毛病的无良行径给气的。
张变态他居然叫甄作者到办公室里去给他讲笑话！
张变态借着嘲讽笑话不好笑的同时，嘲讽她的人生胜过所有笑话，进而从她的悲痛和伤痕中获得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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