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关，前夕

一口烟吐出，逐渐朝着远方消散，身上不免缠上了一股子烟味。

半间碾断烟灰，将散落的头发重新塑起。

镜子中的男人劲瘦的上半身散着一些疤痕，伤是怎么受的，当时的痛彻心扉，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有些心烦，心情都写在脸上。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衣服没来得及套上，就不耐烦地接上电话。

“明天九点，老地方。”

“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半间嗔怪道，“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

“当然有。”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盯好场地圭介，还有花垣武道。”

“就这？”

“是少爷的命令。”

“啧。”半间挂断电话，随便在身上套了件外套。

戴好帽子，修长的身影隐匿于街上。夜色是个很适合的幕布，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将被推到台前。

……

次日早上，原木平难得的精神抖擞，连饭都额外吃了不少。

“慢点吃。”通过考核的黑山，已经被原木家承认，有敬陪末席的资格。

原木平嘴里塞的满满当当，举杯饮下两口水，那股咽住的感觉终于有些顺畅。

“没事，我看着呢。”

幽幽地蹬了他一眼，这对于黑山来说，脾气没看见，就看见可爱了。

「宿主……我怎么感觉……」

（……别慌，问题不大。）

嗯，别人智能系统，这里智障系统，一字之差，很合理。

“我去外面了！”

最近少爷很喜欢往外面跑，作为他的保镖，黑山本应该跟出去，但上次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出去，现在他可有了机会。

“刚七点多，正好可以出去一会。”原木平计算着时间，黑山的跟踪技巧很好，可惜他有系统这个外挂。

「哼哼，我在这个位面可是很强的！」

（瞧你得瑟样吧。）

手机电话合时宜的响起，原木平接听后，眉头一皱。

那边的电话很快挂断，原木平呆愣片刻，偏离了原本的计划，转头朝着另一方向行进。

「他还在后面！」系统提示道。

“啧。”原木平本来觉得他跟自己没事，但现在的事情走向开始离谱，不是他能接触的东西。倒不是说他不信任他，只是单纯不想让他知道。

一阵奔波后，他甩开黑山，独自来到拉面馆。

“怎么有心情找我了？”

原木平拉凳子坐下，点了一碗面，等待的功夫，Mikey放下筷子。

“稀咲……是听命于你吧？”

“是哦。”原木平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只是问这个，顿时有些诧异。

“少爷，我很喜欢你。”Mikey微笑着，“东卍的大家都是脾气很好的人，因为脾气太好，所以我才会没有办法对他们全盘托出的事情。”

“所以呢？”原木平来了兴趣，接过大碗放于桌上，面看起来很香，可惜现在没有人会注意到它。

“我的内心里萌生出一种黑暗的‘东西’。”

“黑暗的‘东西’？”

“偶尔这个‘东西’会扩张开来，一股想要将一切都毁掉的冲动充斥着我的内心。”他垂眸片刻，抬头又是熟悉的笑容，“我希望你能够与我的那个部分往来。”

“由你来引导我吧，少爷！”

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原木平沉默着吃面。

任务是保全原木家，并使原东卍的干部获得美好未来。但“美好”的定义是什么？是幸福快乐？还是完成愿望？

他不知道，但他选择了后者，完成他们的愿望。

“……我可不会按照你的意愿行动。”

“即便如此也没有关系，光光是‘强大’是不行的，我所需要的是‘黑暗’。”

吃完面后，Mikey带着他来到一处草坪上，躺倒仰望着天空。

“其实，我有想过杀掉一虎。”

Mikey的声音在静谧的晴空下显得有些突兀，原木平敷衍地应了几声，Mikey的黑化他没想到，但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呐，我这样……果然很糟糕吧？”

Mikey的声音没有感情，只是平静的叙述，唯有上扬的尾调才会让人感觉到他在询问。

“没有哦，我们是一样的。”原木平想到什么，侧着支起身子，“答应我一件事Mikey。”

“什么？”

“等到时候，就把东卍解散了吧。”原木平看着他，“我们再建个新团队，找些新的不良。他们脾气太好了，到时候会成为我们的阻力。”

“也对。”

Mikey调整了一下姿势，同样坐了起来。

“你打算邀请谁？”

“阿峪，稀咲，半间。”

“就他们？”Mikey有些好奇，特攻队人那么多，就邀请三个？

“一虎过于偏执，现在他要负罪，他大概会想要纠正吧。其他的人要么实力不足，要么就是脾气太好，不适合。”

原木平怂了怂肩，无奈的回复着。

“哈哈～那就照你的来吧，小少爷。”

黑山赶到的时候，草坪上就剩下了Mikey一个人。

“好久不见。”Mikey拍了拍旁边，“少爷刚走，你先留下来陪我聊会。”

“一会要开会，我得赶紧去。”说罢便要跨上摩托。

“黑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Mikey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土。

“一切听从少爷的指示。”

“你还真是变了不少。”Mikey笑了笑，“你走吧。”

黑山颔首致意，骑着摩托离开。

“真是独特的魅力啊。”Mikey看着远去的背影，往着另一方向离开，“他会是个厉害的首领。”

……

原木平站在门口，等着迟迟赶来的黑山。

“阿峪，你会一直跟随我是吧？”

“是，我的少爷。”

“你觉得……我可怜吗？”

“少爷就是少爷，永远的主导者。”

“我是永远的主导者，不是需要被可怜的家伙，我不需要被拯救。”

“是。”

原木平的眼前浮起了武道的身影，内心嘀咕道：（不是所有人都渴望被拯救。）

（我只需要有人陪我一起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