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1

“四娘子今日到万家赴宴出了差错，听说伯夫人很是生气，眼下正要请军法罚她呢。”芫华跪在床榻边，叹了叹气说道。

程婠挣扎着要起身来，芫华忙道：“女公子，这是长房的事情，伯夫人做事，连家主等人都拦不住，您若去了也是徒劳无功。”

程婠默了半晌，“军法伺候，嫋嫋阿姊的身子原就不好，这样一通板子下来岂不是要半条命？”

为何大伯母要那般狠心，少商究竟犯了什么样的错处，竟要军法来伺候？

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听得少商已被抬回了自己院里，夜幕降临，程婠悄悄起身，披着素青色的斗篷溜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少商趴在床榻上，百无聊赖道。

“我以为大伯母这通板子下去，阿姊险些要丢了命，看着还是生龙活虎的。”程婠玩笑了一阵，才肃声道，“话说，阿姊今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我教训了裕昌郡主还有王姈那些人，让她们从万家的断桥上头落水了。你不知道，那些小女娘们一个个在水里头扑腾，很是有趣儿。”提起晨起的事儿，少商又咧嘴笑的十分开怀，全然忘了方才被军法伺候的事儿。

“是有趣儿，可你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真是得不偿失。”程婠颇为怜惜道。

“无妨。”少商摇了摇头，敛了些笑意，“明日三叔父和三叔母要去骅县赴任，我也要同去一阵子。”

程婠颇为惊讶，“骅县？阿姊，大伯父和大伯母都首肯了么？”

少商点了点头，趴的有些难受，索性将手肘放下来，淡声道：“正好我能出去看看，比起被拘束在这院子里头，我更想看看外头的天地，也没人能时时管着我，岂不妙哉？”

程婠看着少商眼中明亮的光采，像是被触动了一样，嘴角流露出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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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宅门前，一行人送别程止，桑舜华和少商，大母哭的当真伤心可怜，幼子还没回来多久又要离开，她一边哭着一边抹眼泪，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行远。

程婠的日子又回到从前无波无澜，安安静静那会儿了，上午在院里读书，下午练字，这样一日便过去了。

“女公子，女公子。”芫华兴冲冲从外头进来，笑道，“当真是个好消息，伯夫人原打算趁这段时日无事，请教书的夫子来教导家里郎君和娘子们的学问，没想到请到了白鹿山赫赫有名的才子，袁善见袁公子来指点学问，如今消息传了出去，可有几家已递了帖子来，想要家里的娘子一同跟着学呢。”

程婠愣了半晌，“袁善见？他与家里素来没有交情的，怎么这般容易就能将他请过来，真是稀奇。”

“是啊，家主和伯夫人都觉得纳罕的很，方才吩咐了郎君和娘子们做好准备，说从明日就开始上课。”芫华笑着道。

程婠觉得脑仁有些发麻，这下子可好了，每日舒坦闲适的日子要彻底结束了。

袁善见其人，瞧着便不是好相与的，何况瞧着年纪不大的样子，着实难和印象里头古板的夫子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