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悸动

小县城里，只剩着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还亮着灯，顾染去到顾晨吴的小院市已经十一点多了，顾晨吴对于孙女的到来自然是高兴的不行，硬是在小院门口从天亮坐到了天黑，等着顾染的到来。

等顾染躺到床上时已经三点多了，她实在撑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躺下不一会就睡过去了。再一次醒来，是被窗外的鸟鸣声给唤醒，天已经大亮，听见动静的顾晨吴在楼下喊她下楼吃早餐。顾染洗漱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依旧有无数个未接电话，她也懒得理会，反正这会儿自己和与世隔绝没啥区别，干脆断的彻底点，图个清净，把手机扔一边下楼吃早餐。

早餐是简单的鸡丝粥，顾晨吴怕她吃不饱还专门买了一笼小包子，对于这个孙女顾晨吴比谁都宝贝。

“染染啊，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顾晨吴看着吃得正香的顾染，笑意盈盈的问道。

顾染点点头道：“都准备好了。”

顾晨吴又说道：“这里的条件比起你原来的学校差的太多了，也不知道你爸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都高二了还把你送过来。”

对，顾国飞就是脑子有问题，为了个小三就把自己扔到这。

“在哪都一样，我不受影响的，再说了来给爷爷作伴不好吗？”顾染虽然很不满这个地方，但是也不能伤了老人的心。

顾晨吴笑得更开心了，宝贝孙女长得漂亮嘴还甜，越看越喜欢。吃完早餐顾染就上楼继续收拾东西了，邮寄过来的两大箱东西也都到了，顾染慢吞吞的将东西拿出来摆好，光是衣服就有一大堆，够她收拾一整天了，箱子底部放着一个相框，顾染拿出相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是她和她妈妈唯一的一张照片，她在钢琴比赛上拿了奖的时候照的，顾染叹了口气把照片摆在床头边的桌子上，没什么心情收下去了，就下楼了。

顾晨吴在院子里摆弄着他种的花花草草，顾染蹲在旁边看着，突然开口问道：

“爷爷，爸爸喜欢妈妈吗？”

顾晨吴手里的动作停下来，显然被顾染的问题吓到了，顿了一下回答道：

“也许吧，不喜欢怎么可能会去她呢？有怎么可能会有你呢？”

顾染没再说话，对于她爸，她从来没搞懂过也从来没想去懂过。晚饭过后，顾晨吴不让顾染洗碗，顾染无聊，就打算出去逛逛，认认路，这里七拐八绕的，指不定会迷路。

小县城的天黑得很快，路灯依旧昏昏暗暗的，顾染换了一身小白裙，编了两个小辫子就出门了。小县城破烂得很，路边贴满了小广告，一点都不好看。此刻顾染的手机又响了，是林钦北，顾染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林钦北：“顾染你他妈死哪去了？”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问候。

顾染：“北北，对不起。”顾染也许是憋了太久了，一下子委屈全涌上来了，无论是对顾国飞的不满还是对这个地方的绝望，说话声音竟带有一丝哭腔。

林钦北：“不是，染染你怎么了？你在哪啊？谁欺负你了？”

顾染吸吸鼻子，找了个墙角蹲下，

“没有，就是想你们了。”

林钦北：“你到底去哪了？我和姜涵找了你两天，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两都快报警了。”

“我在南市，我爷爷那儿”顾染回答道。

林钦北有些震惊：“南市？你疯了？好好的去什么南市啊？”

顾染简单给林钦北讲了一遍原因，林钦北在电话那头炸了毛，为她打抱不平，但是她又能做什么，顶多只能安慰安慰她。挂了电话，顾染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委屈，委屈死了，凭什么她要在这种破地方呆着啊，明明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的。

“喂，你好吵啊。”

顾染身侧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抬头看着身侧的人，是沈冀，赶紧说道：

“对对不起。”

顾染赶忙站起来，却又很快的摔了下去，刚刚蹲太久腿麻了，沈冀手快，扶了她一把，将她往怀里带，这时顾染才看清楚，昏暗的灯光下的沈冀，脸上有伤，不是旧伤，是新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掉的血印。

“站好，白痴。”沈冀等她站稳后，转身就走。

顾染来不及反应，一把拉住沈冀，

“等一下！”

沈冀回头不耐烦的看着她，顾染一脸无辜。

沈冀问道：“又要问路？”

顾染摇头：“你是不是打架了？”

沈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顾染会问他，依然没好气的回答道：“管你什么事？”转身要走。

顾染依旧没有放开他的衣服，反而抓的更紧了。

沈冀：“你他妈拽着老子干嘛？”

顾染被吓了一跳，小声说道：“我帮你处理一下好不好……”看沈冀一脸不耐烦又说道：“会感染的，就一小会儿，弄完我给你糖吃。”

沈冀觉得好笑，被她气的没脾气了，本来刚刚被人坑了就窝着一肚子，现在却一点都没有了。

沈冀带着顾染去了一家小药店，药店小的有点离谱，不进去看绝对不知道是家药店，顾染买好药就坐在店外的椅子上帮沈冀处理伤口，

“你要是疼就和我说，我轻点。”顾染说道。

沈冀嗯了一声，就任由顾染拿着涂了药棉棒在自己脸上擦来擦去。沈冀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女孩子，睫毛好长皮肤好白……沈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顾染处理好，就将药递给沈冀。

“还有别的伤的话就自己处理吧，以后别打架了。”顾染说完便要走了。

“喂。”沈冀回过神，喊住顾染。

“嗯？”顾染回头。

沈冀伸出手，问道：“糖呢？”说完他就蒙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

顾染出门时什么都没带，哪有糖啊，尴尬的说道：“我忘拿了，我我我先欠着，下回给你”

还有下回啊？沈冀笑了，回答道：“行，先欠着，别忘了啊。”

顾染点点头，跑着离开了。

沈冀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的和谁说过话，就连宋临江都没有，他也不知他怎么了，就是莫名的想听顾染说话，可能是疯了吧。

顾染走了没过一会儿，宋临江就找了过来，看着一脸伤的沈冀，问道：

“是不是那个傻逼？”

沈冀嗯了一声，眼底多了一丝寒气，

宋临江：“我过去没找着你，就看见一群残废，阿冀你可以啊。”

“一群废物，没一个能打的。”沈冀嘲讽道。

沈冀盯着自己手里的药，问道：“我是不是疯了？”

宋临江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沈冀一边笑一边走了。宋临江这回是真的觉得沈冀疯了，被打了还这么开心，换做以前早他妈回去端了那帮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