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

“任斐”

看见一行人自习完出来，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的宋茵快速走过来，脸上是肉眼可见的不好意思

“那个......”

看见纪晚漓刚好从茶水间走出来，手插着校服外套口袋，姿态慵懒，宋茵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想弄得这件事那么多人知道，让人尴尬

纪晚漓根本没在意眼前的她是什么心情，而是把目光放在站宋茵后面不远处的许佳悦身上，手在口袋里把玩着，双眸轻讽

尽管对方极力管理自己的表情，但她还是知道现在大概是什么情况

“什么事”

“我.....我想跟你道歉”

“道歉？”

少年淡漠的声音带着质疑，比疑问还要重的语气让宋茵不敢说错话

“就是刚刚茶水间.....”

“宋同学，你要道歉的人不应该是我吧？”

任斐双眸毫无情绪，这点事情是无法让他掀起波澜的，相比沈茜婷的好奇，周昊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见他不肯松口，宋茵咬着牙看向纪晚漓

“纪.....晚漓同学，对不起.....”

“哦？”

隐约得到实情的猜测此刻一一被揭开，纪晚漓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人

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许佳悦移开目光，暗中的神情却是不满

“对不起我什么？”

少女不紧不慢地开口，刚好被走出来的洛晓眠几个人听见

“什么什么....”

“什么情况”

几个人八卦地小小声讨论，宋茵看见后面的罗青青，还有慢慢有人围过来，神色瞬间变成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我不应该在茶水间讨论你的晚漓......”

女生音量逐渐拔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欺负了

“我知道你成绩很好，也有很多优秀的朋友，但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

“我只是很羡慕你才会和佳悦谈论你的话题，你原谅我好不好”

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就凭宋茵的一面之词，周围人开始对纪晚漓指指点点

“什么啊，还以为是什么呢”

“成绩好了不起吗，还不能给人说说了？”

“就是啊，整天一副高冷的样子装给谁看啊.........”

见纪晚漓仗势欺人，罗青青就着在自习室里没消的火气，一边走过去一边把音量拔高

“哎呀，学姐怎么欺负人啊”

“青青.....”

宋茵拉住罗青青让她别再说了，但对方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纪晚漓是吧，考七百多分了不起吗？看不起我们就算了，怎么还当众让人家难堪”

“原来她就是那个学霸？”

“我天呢，真人好漂亮.....可惜人品不好......”

许多人围着看戏，许佳悦见到这幅场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任斐看着他们，眉头不禁微皱

但纪晚漓一副平淡的样子让他没有要开口的冲动

“姐姐，你就原谅她吧”

许佳悦趁机走过去，语气好声好气的

“茵茵她当时只是在说你成绩很好，想向你学习，没有别的意思”

“而且她一直把你当做榜样，你就不要欺负她了”

三个人一唱一和，特别和谐，瞬间就把矛头全都指向了这个长相精致的少女

“把我当榜样？”

众人之中，只见少女神色依旧平淡至极，茶色的眸子里是一丝冷笑和嘲讽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家是吧”

“就是啊，应该是她道歉还差不多.....”

纪晚漓没有多余的动作，周昊和沈茜婷自然不会插手，任斐更不用说，就是莫名其妙的，他们都相信少女；洛晓眠为了不让宋茵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和纪晚漓有深层的关系，聪明地没有过去

“怎么回事？”

看到前面围了一些人，刚在自习室整理好资料走出来的牧靖之一脸疑惑

“牧老师，刚才你还夸赞他们四个呢，现在这位纪学姐居然敢当众欺负人，不怕带坏我们这些学弟学妹吗”

见他走过来，罗青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纪晚漓开口，语气傲慢到不行；牧靖之看见她手指指着纪晚漓，还有看到少女微皱的眉眼，心里咯噔一下

“你先把手放下”

牧靖之看向纪晚漓

“你说发生了什么”

看见牧靖之丝毫没有要质疑自己的意思，纪晚漓眉眼微挑

“没什么，就是有人认为我在欺负人”

少女语气不痛不痒，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倦意

“你就是在欺负人，大家都看到了”

“还不承认，牧老师，这就是你们班的学生吗”

有个宋茵和许佳悦他就够头痛了，偏偏还来了个罗青青，牧靖之无奈地抬了抬眼镜，把目光放在纪晚漓身上

见人越来越多，纪晚漓不耐地“啧”了一声，原本只是想看她们玩玩，现在她是真的觉得无聊了

“既然觉得我欺负人，那我给你们个有意思的东西吧”

少女从校服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支外表普普通通长得像笔的东西，摁了几下，直接到一段录音处

——两个进入茶水间的脚步声，没有响起装水的声音，反而响起了两个让人熟悉的声音

“茵茵，我们下次和纪晚漓他们一起学习吧”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她吗？”

“啊我可没有说讨厌她，我只是.....只是.....”

“佳悦你别怕，上次让她侥幸逃过，下次她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茵茵你别说她了.....”

“我就看她不顺眼，整天一副高冷的样子，她真的以为自己和任斐很般配吗？”

“不就长得漂亮了一点，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够了吗”

.......

录音到任斐这里，纪晚漓就摁停，机械般却又有识别度的女声戛然而止，打破了刚刚大家因为想听清楚录音而不敢说话的氛围

“我怎么不知道你羡慕我”

“这听起来你好像很....嫉妒我？”

少女似笑非笑，桃色的唇瓣轻勾起讽刺的弧度

“我.....”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就是啊，刚刚谁说我们纪学霸人品不好的，打脸了吧”

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有录音，宋茵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你...你有本事光明正大说出来啊，偷偷录音算什么本事”

罗青青死要脸皮地撑着场子，纪晚漓懒得再管她，手指悠闲地转了转录音笔，声音懒散，漫不经心

“哦，不小心落在那了”

“.......”

看了一眼手机，快十点了

纪晚漓随意将手机揣兜里，然后拍了拍牧靖之的肩膀

“我还有事先走，这里交给你了老牧”

见她抬脚就走，周昊和沈茜婷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笑，任斐看都没看宋茵他们一眼，径直跟着纪晚漓

感到自己挡路的人纷纷让道，不让自己惹到这位令人寒颤的大佬

谁会随身带录音笔啊，真的好可怕

而且她居然和牧老师称兄道弟，更可怕了

见他们四个离开，牧靖之嘴角抽了抽，他可真不想解决这些破事，但既然他们的小祖宗开口了，就没办法

“明天我要在晚漓的桌面上看到你们的道歉信，要是没有，就去广播那里当众道歉吧”

见其他人想溜，牧靖之笑得和善，一双眼镜后面是不常见的严厉

“还有刚刚在周围议论过的同学，别以为我不知道谁说过”

“........”

就不应该站在这里

人都散了，宋茵和许佳悦才离开自习室这边

“气死我了”

罗青青一脸不甘心，又让那个纪晚漓得逞，她现在气在头上毫无发泄点

宋茵看见她这样，原本还很疑惑为什么罗青青也认识纪晚漓，但转念一想，多一个讨厌纪晚漓的人更好

“看来还是要找别的方法收拾一下她”

“我太看不惯她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罗青青咬牙切齿的，许佳悦笑得得意，看来又有人可以帮她对付纪晚漓了

“青青，纪晚漓可没那么好对付的，你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了”

“谁怕谁啊，你们等着吧，看我到时候怎么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