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日头西沉，从酒楼出来，林噙霜和长枫去了禹州官府给林闻钟分配的住所——一个小小的院落，两间内室并一间书房。姐弟二人之间隔着十几年的光阴，自然是有满腔的话语等待诉说。

如兰则留在了赵家，和墨兰住在一起。沈从英原本想着收拾间客房出来，但耐不住两个小姑娘撒娇要睡一间房，只得作罢。

“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如兰翻了个身，“八弟弟和九弟弟有没有闹她。”“八弟弟和九弟弟？”墨兰疑惑。

“八弟弟长桉是母亲所出，九弟弟长榕是林姨的儿子。林姨走之前把九弟弟托付给了我母亲。”

“四姐姐，之前在后院见过的一个清瘦文静的姑娘是谁啊？”“是这里管家的女儿，名唤‘薛小西’，她还有个哥哥叫‘薛小东’。”

“今天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明天沈家表妹过来，她人挺和善的，好相与。”墨兰小声说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渐渐进入梦乡。

主屋内，沈从英和赵宗全说起这几日的事情，一时庆幸当初遇到了墨兰，一时感叹林家姐弟的时乖运蹇。话题一转忽然到了赵策英身上。

“策英也到该成家的时候了，我这几日给策英相看，也没什么头绪。主君可有中意的人家？”沈从英询问赵宗全。

“我也陆陆续续看了几户人家，问策英的想法，他只说现在太早了，还没有成亲的打算。”赵宗全亦是无可奈何。

“今天听噙霜妹子提了几句，她从汴京来，汴京现在的局势可不算安稳啊。”沈从英放低了声音。“听说当今的身体愈发虚弱，京城里邕王和兖王龙蟠虎踞，”沈从英深深叹了口气，“太平的日子不多了……”

听了沈从英的话，赵宗全心底不可避免地生出了几分慌乱。京城内斗也就罢了，若是任意一方想起了禹州还有个宗室子，产生杀心，那时他们又该如何是好？

夜色愈浓，林噙霜回到内室歇息，书房里只剩舅甥二人。

“小舅舅，您打算一直留在禹州发展吗？”长枫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诚然禹州知州的身份足够给予林闻钟安稳，但方才听了小舅舅来禹州的原因，长枫有种敏锐的直觉，小舅舅绝不会止步于此。

“当然不会，”林闻钟拿起桌边的一卷案宗递给长枫，示意长枫浏览。“我必须想办法去汴京，这样才有机会争取到我想要的‘公道’。”

竹简上，赫然是当年波及林家的那场祸端的相关资料。不仅如此，林闻钟还标注出了一些在其中发挥作用的关键人物，可惜始终有些串联的细微事件不甚清晰。

“长枫，”长枫听见林闻钟叫他的名字，他猛然抬头，“我想知道你对赵宗全这个人的看法。”

果然同墨兰想的一样，如兰和沈雁秋一见如故，恨不能立刻结拜的那种。二人玩双陆，厮杀的不亦乐乎。薛小西提着个小茶壶，时不时给沉浸“战局”的二位杯里添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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