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

汴京，顾廷烨来盛家书塾的第一天下学，邀请一同读书的长柏、长枫、齐衡去汴京有名的酒楼吃饭。

禹州，县衙内一帮人在花间楼包了个大包厢，林闻钟坐在最中间，和军监、督头把酒言笑，相谈甚欢。

顾廷烨手执杯盏，以茶代酒，“长柏长枫都是满腹经纶的人，就连元若也能写笔锦绣文章。顾某是个混不吝的莽夫，以后还请各位关照一二，至于请教经义文章，则多有所仰赖各位。”

长柏笑着说：“仲怀客气了，既然来了这里，也该上进了，可要好好读书，到时候争取一起中举。”顾廷烨爽朗一笑：“那是自然。”齐衡也打趣道：“二叔这次来定是要高中的。”

顾廷烨说：“你小子快别给我带高帽了，我可比不上齐国公独子，满腹锦绣、文采斐然。我只要能中举就谢天谢地了。”长枫听了连忙说道：“顾二哥可别妄自菲薄，方才还说我们‘满腹经纶’‘锦绣文章’，这会儿到了自己又谦虚上了，这可使不得。”

“当然了，要说最有才的还得是长枫啊，今天我都听见庄先生夸奖长枫，什么‘心怀天下’，什么‘栋梁之材’，将来没准咱们还得借长枫兄弟的光呢。”顾廷烨和他们几个一起吃了顿饭，彼此之间也熟络了起来，连话都变多了。

长枫夹了一筷子莴笋，说：“这个时节竟然还有这样的鲜菜，真是难得。不过鲜菜就是新鲜，不论是在初春，还是数九寒天的隆冬，它都是新鲜的，谁也不能说它馊了。顾二哥你说是吧?”

顾廷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一时间愣住了。其实以宁远侯府的实力，顾廷烨完全可以把先生请到侯府里教书，但是顾廷烨选择来盛家，往好听了说是仰慕庄学究的渊博学识，直白点说就是侯府糟心事太多，逼得顾廷烨不得不出府。

顾廷烨本来很沮丧，也出现了否定自我的征兆，但长枫一番话鼓舞了他原本失落的心。璞玉终究是块玉，他顾廷烨想怎么样不需要别人来置喙。

于是顾廷烨的笑容愈发真诚，通过交谈顾廷烨也大概了解了几人的为人。长柏君子端方，举止守礼；长枫豪爽仗义，一心向学；齐衡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看来到盛家读书，还真读对了。

花间楼包厢里，林闻钟浅笑着应和一个督头的话，冯时过来替赵宗全请假：“知府，赵团练托我告诉一声，他今日有事，所以没来。”林闻钟随和地说：“没关系，本来今日就是休沐，是我要攒局。”

林闻钟心里也明白，团练不过是个虚职，这禹州官场的水其实一点也不浅，可不像想象的那么清澈，赵宗全不愿意淌浑水也正常。

耿通判也没来……不过这话没人赶在这种时候说，大家都知道林知府和耿通判有过节，谁也不会在林知府攒的局上寻晦气。

耿通判……他不止现在没来，恐怕以后也来不了了。林闻钟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青石冻顶蕉叶杯，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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