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欢渡 12.阿狰(2)

凌不疑“那我便帮夫人回忆回忆。”

凌不疑“你说，凌不疑，夫妻都是同进……”

还没等凌不疑学着宋栖时的语调说完，宋栖时便听不下去了，脸上一烫，泛着红晕，慌乱中竟直接抬手捂住凌不疑的嘴。

这话换了场景时间，再一听，真觉得矫情。

宋栖时“别说了，我记得我记得。”

凌不疑见好就收，笑着见宋栖时羞红脸的样子。

宋栖时“我那会说话没过脑子，才直呼将军大名的。”

饶是知道凌不疑人温和，待她也是极好的，但礼仪规矩她还是不能逾越的。

凌不疑“可我不喜欢你叫我将军。”

凌不疑不安分的蹭了蹭宋栖时的脖颈，将脸贴的更近了。

嗯……像一只撒娇的小狗，刚才小狗被惹急了还咬了她一口来着。

宋栖时“叫夫君？……我叫不出口。”

凌不疑本就知道她腼腆的很，如若而今逼她叫夫君这么忸怩的称呼，可真的是在为难她，她是实在叫不出口。

凌不疑“叫阿狰。”

他似乎是累了，头一直靠在宋栖时的肩头，一下也没离开过，这会眼睛也闭上了。

阿狰？

宋栖时原以为凌不疑会退步到让她唤表名“子晟”，她原先从霍君华口中得知的，再如果就是“十一郎”，长安城中的女娘都这么称呼他，可“阿狰”这名字从何而来？

宋栖时“这名字……”

凌不疑大概是已经预料到宋栖时会对此抱惑，还没等她问出口，凌不疑便回答了。

凌不疑“你既知道我是霍无伤而非凌不疑，那便唤我真正的乳名，阿狰。”

他的声音越发低沉也疲惫，方才同宋栖时逗趣的精力也再提不上来，下一刻，好像要睡去。

宋栖时“好，阿狰。”

而今这世上，能同凌不疑分担这些说不出口的苦楚的，只有宋栖时一人了，她愿意分担，也愿意承受。

儿时的雪崩从未将他们击垮，尽管是在最荒芜的土地上，他们也用力扎根，重新活了过来，好好的在这世上孤独沉默的活了十几年，不是吗？

凌不疑“我并非是厌恶不疑和子晟的这两个名字。”

子晟，是圣上收他为义子时，亲自取的。

他是霍家最小的孩子，在他前面还有几个兄弟姐妹，分别叫作不疾，不害，不识，不齐，不韦，“不疑”原本是他的名字，却被姑姑霍君华的儿子抢走，他只能改叫霍无伤，小名阿狰。

宋栖时“我知道。”

宋栖时“我也知道你心里的苦。”

宋栖时能明显的感觉到此时凌不疑确实累的很。

凌不疑“漪漪……我好像只有你了。”

这是凌不疑在重逢相认后，第一次唤宋栖时的乳名，她觉得，格外好听。

风起，吹的原野朝一遍倾斜，大抵是冷气袭来，凌不疑总算是精神了些，靠在宋栖时身上的身子立了起来。

他拉着马的缰绳，转向了城门，这次并没有骑的很快，马儿的的每一次脚步声格外清脆明晰。

大抵是，这些像偷来的闲暇时光，每一天都在减少，所以珍惜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