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稀碎的翎羽挂在树梢上,轻飘飘的
夜黑漆漆的,静静地,阴阴的。
或许破晓的碎片还未行至,天空被撕裂了一个狭长的口子,风低低地吼着,外围的松柏悄然而立,暗暗的。
风把黑幕后的伤口吹的冽冽作响,灰银的云轻飘飘的,触及摇曳的树梢又猛地弹开,无能的咆哮着
一抹白晃晃的强光强行撕开作祟的黑林,突兀又诡谲。
黑风一般,浮灵一般,白光被黑风裹挟着身体,黑鹰的羽翼铺散而开,柔软的鸦羽轻飘飘的,如妖邪鬼畜般在黑暗中隧行。风儿畏惧地缩进阴云的摇篮,树梢栖息的鸟雀被惊醒,忽而无声的倒地。
她伸出臂膀,身体如同腐朽的衰木般干寡,鸦羽柔和的包裹她的身体,仿佛是撕裂者残存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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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晚上真的睡得很不安稳
婷婷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满眼疲惫的走下临时总部的楼梯
是比往常起的要早,但是是被吓醒的。
外面好像还在下着雨,应该是眼花,她总觉得外面的雨是那么不切实际
雨打在干净的玻璃窗上,溅起小片的圆圈,污渍也随之多了一片。
透过被蒙蒙细雨浅刷过的玻璃,婷婷张望着看向森林。
在雨波澜澜的后面看这个半生半熟的地方,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觉,墨绿深邃的黑林被藏在水珠后面,不适宜的放大着,骇人地扭曲着,像在放大镜后面一样,灰淡的天空在粉碎的鸦羽边晃荡,顶高的松柏柒上悠悠的淡白,如同幽夜回魂的亡者。
盯着看了一会,婷婷硬生生是给看出了一身冷汗,心中的恐惧被尽力压制,疑问也涌上心头
她其实早就不明白了,什么东西会凭空一般从地图上出现,明明之前去往海龟岛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空寂,这么突兀的立起一片森林,实在是细思极恐
协会那边也没有表明意思,就把他们几个孩子拉过来说是辅助调查。
仔细想想,其实协会里能干的人才有很多,何必抓他们几个年纪轻轻经验不足的孩子来这边,关键是不让乱动,整天的活只有跑腿做个苦力
婷婷被大人奇怪的脑回路惊到了,婷婷非常不理解
手和脑袋不在一条线上,两位各干各的,活脱脱老搭档老对手,习以为常。手上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脑袋里仍然飞速运转着。
或许才是凌晨稍过,但婷婷反应过来时候,手已经叩响了多多房间的们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仿佛是被屋外灰暗的天空和糟糕的天气影响着,一切都是双影的,一切的色彩都像是上了灰粉,呼嚷着让人溺死的温柔
同伴们呼吸声微弱,大家好像都在屏息凝神,炙热关怀的视线让她好一阵的迷糊
天上开始打雷了,隆隆雷声震的人头昏脑胀,世界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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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乌漆麻黑的,树飕飕作响。
萧童抬起手遮着眼睛,以遮着太阳的手势遮着满天霹雳雷霆,她眯着眼睛,盯着黑林尽头,远方的一抹银白的光忽的一下,吓得她缩进帐篷。
“什么鬼天气。”
她搓搓手,扑扑身上的灰尘,对着地上长着绿毛戴着绿帽的大青石头神经质地吐吐舌头,跟它深情对视了那么会,反应过来又一脚踩了上去。
耀武扬威似的点点头。
一旁的两人,可惜了那块好石头,可惜了,可惜了。
萧童无视转身,拿起地上的水杯,小品了一口
“看我干嘛?”她瞟了一眼一旁发愣的两人,自顾自收好水杯,把旁边一小捋散下的碎发勾起来,戴了手套却依旧灵活的手指挑起一小撮,穿插进两股短发间,她用指尖套着的小皮筋扎好,绕至脑后
干练,干脆。
手中凭空出现一只黑色水笔,敲了敲较高男生的脑袋
“别愣着,”她歪歪脑袋,调皮的眨眨眼睛,“我把这只虫子简单处理装在标本袋里,你把它记录一下”
“泫勒,这个”她拎着标本袋,摆在他面前,里面一只活泼的小可爱抓挠着让进去的麻叶,“在林子常见的小虫子,我抓了一只看起来没什么活力的,剩下来交给你,反正我可没在百科全书上看过它。”
那个被唤作泫勒的男生木木的怔了一下,后表情古怪的借过标本,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就自顾自的捣鼓起来。
在这个看起来像是从前被废弃的临时实验据点被他们当成了小小基地,小山洞里的设备出乎意料的齐全。
萧童扶了扶银丝眼镜,把剩下的文件简单一放。
刚刚来的时候也没想到这片林子这么深,在外面看起来不大,在里面转了几圈却走不出去了。
像小说里的折叠空间一样,站在林子外面看它,仿佛除了外圈的松柏高大些,护着瘦弱的矮木林
里面阴险恐怖,高木遮天蔽日,要不是听着声音,都难辨天气,在林子里,就仿佛井底之蛙,只见苍穹点点蓝,不见夜空一颗星
“吱呀吱呀”
白骨摩擦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耳朵,听得人背后一阵发凉
萧童停下笔,撑着下巴,看着从黑夜里走出来一身黑的贺澜旭,手里一小袋白色粉末,她睁大眼睛,故作惊讶道,“吃这个吗?”
“……”
“不怕,明天就去见见她,怎么样?”
她戴着手套,轻轻捻了一下袋子里并不均匀的稀碎白色物质,眸光微动。
她低下头,把脸虚贴在桌子上,手轻轻的揉捏的袋中之物,眼睛虚闭
“啧”她起身,四指虚搭掩嘴唇,声音略显娇作,“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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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