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余晖洒在正院的朱红廊柱上,映出一片暖中带冷的光影。弘历缓步踏入院子,眉宇间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的神色。琅嬅抬眼一瞥,便已明了他心中所想。
弘历径直走到琅嬅身旁坐下,静默不语,像是在酝酿什么话。琅嬅却也不主动搭理,只低头拨弄着手中的茶盏,任由时间一点点流逝。片刻后,弘历终究沉不住气了。
弘历琅嬅,今天听说青樱那边似乎出了点麻烦。
富察琅嬅王爷莫非觉得我处罚她太过严厉?
富察琅嬅青格格是怎么同您说的?是避重就轻,还是干脆绝口不提?
弘历微微蹙眉,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与偏袒:
弘历琅嬅,你也别这样咄咄逼人。青樱本就是家中娇养长大的姑娘,入府为侧福晋已然算是屈尊,如今更是沦为格格,这未免太委屈了她。你稍稍宽容些,又有何不可?
琅嬅听到此话,眸光微冷,声音也渐渐染上了锋芒:
富察琅嬅王爷,这些话还是留着去对皇上说吧。可不是我要让她当这个格格!她青樱虽说是娇生惯养的闺秀,但难道我便不是了吗?她明知身为格格,不该觊觎侧福晋的份例,却还肆意妄为,甚至将富察格格的那一份也占尽。这样的人,整日嘴里念叨着那些不该提及的事,我还懒得跟她计较。若她真想自寻烦恼,大可别在我的面前闹腾。
琅嬅顿了顿,语气愈发凌厉:
富察琅嬅再者,王爷您为了区区一个格格,竟跑到我这个福晋跟前来摆脸色,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我可是为您掌管家事、操持内务,还为您生儿育女的女人。您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叹服。
她冷冷一笑,又添了一句:
富察琅嬅更别说,当初皇上因为青樱的事情,险些让您隐形太子之位动摇,这才过去多久,您难不成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弘历被这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脸上浮现一丝懊悔,连忙解释道:
弘历琅嬅,方才确是我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你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我只是尚未清楚状况,才酿成如此误会。我这就去找青樱,好好责罚她的不当行为,也好平息你的愤怒。
琅嬅闻言,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富察琅嬅关门。
等弘历刚踏出门外,琅嬅立刻挥手将房门合上。木门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断绝了一切关联。
之后许多天,弘历再未踏入正院一步。而琅嬅表现得云淡风轻,全然不在意他的缺席。倒是弘历年岁渐长的耐心开始动摇,忍不住暗中打探正院的情况。终于,在中秋佳节进宫之际,他找了个借口再度造访正院。
弘历琅嬅,那日的确是我不对。请别再因此生气了。我不过是当时情绪激动罢了。
琅嬅抬眸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富察琅嬅一时情绪激动?王爷,为了一个格格,竟然对自己的福晋甩脸色,你不觉得这事荒唐至极吗?不错,我这福晋身份是皇上赐予的,但您摸着良心问问,乌拉那拉氏真的适合作为您的嫡福晋吗?哪个大家闺秀会像她那样行事,整天不是少年郎,墙头马上,就是攀比争抢,毫无规矩可言。
弘历听了,神色略显尴尬,赶忙安抚道:
弘历我知道错了。你身为嫡福晋,自然有你的体面和贤德,我也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过失,别再生气了。
琅嬅轻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漫不经心地道:
富察琅嬅那便看情况再说吧。
等到弘历离开后,琅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声自语道:“还真是个贱骨头,又巴巴地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