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谈人情

本只是晚了些开口，可谁知御榊卿一没接话，顾念离就见缝插针话锋一转，没有任何阻碍地停止了刚刚的话题。

天秤·顾念离“你不服我不爽的话就别说了，我此番可不是做这些来的。”

蛇夫·御榊卿“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倒也不错。”

她提起了一丝兴趣。

蛇夫·御榊卿“说吧，找我来干嘛？”

顾念离恢复了来时的怠惰，可这神情却令人隐约觉着慎重。

天秤·顾念离“来找你，谈谈人情。”

蛇夫·御榊卿“人情？”

她稍稍偏了偏头，顾念离会忽然提起曾经的人情，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毕竟她可不记得和他之间有什么非得见面谈的大人情。

蛇夫·御榊卿“真是出人意料，若是曾经那铁打的交情倒还可以怀念一下，如今嘛还是算了，可不值得你亲自找我叙旧。”

看着她不屑一顾的神情，顾念离不自觉攥了攥拳，面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他微微搐动了唇，似是欲言，却仍是未能说出口。

他不得不换一番说辞。

天秤·顾念离“所以，我来找你讨债。”

蛇夫·御榊卿“一会儿谈人情一会儿又讨债的，我欠了什么人情债需要你本人来讨？”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欠下他什么，若是有，也早就在几万年还清了。

嗯…应该是还清了吧……

天秤·顾念离“都欠了我什么，你当真不记得？”

她好像真不记得了。

御榊卿稍稍瞪大了双眼并保持沉默。

顾念离皱皱眉，这是非让他自己提起？果然，你还是一样从不在意的理所应当啊。

天秤·顾念离“几万年前，我们还在圣天时，你做的那些事……”

经他这么一提，御榊卿就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这不想起倒还不打紧，可偏偏一想起就令她觉着叹为观止。

蛇夫·御榊卿“不是吧你这么小心眼的？我不就把你给万生的礼物弄丢了，至于记恨这么久吗？”

蛇夫·御榊卿“我那次真不是故意的，事后我都专程跑去跟人家万生道歉了，可谁知道她那么怕我……天地良心，我可没吓唬也没捉弄她。”

听见她这么说，顾念离皱起的眉头并没有舒缓，显然是对她的答复不满。

天秤·顾念离“不是这次。”

蛇夫·御榊卿“不是礼物？难道是因为我把你喜欢万生的事儿四处传播……”

还未等她说完，顾念离就打断到。

天秤·顾念离“是你说出去的？”

顾念离一脸审讯的表情，御榊卿尬笑了几声，没再怼回去什么的。毕竟当年的自己年少贪玩，也确实给顾念离添了许多麻烦。

不过看他的反应，应该是自己又搞错了。既然不是这件事，那总该是那件事了吧？

蛇夫·御榊卿“那难道是那次……”

这次倒是轮到顾念离睁大了双眼。

天秤·顾念离“还有？”

她那时候才五万多岁吧？顾念离是真没想到，一个五万多岁的化龄神不仅给自己添了许多麻烦不说，还这么损，真是后悔当初答应照顾她。

当了这么久的免费“保姆”，对于她的习性顾念离可谓再清楚不过，他也很清楚，她刚刚说的那些不过是在耍自己罢了。

天秤·顾念离“既然说了这么多无用的，最重要的那件事你不可能想不起来，耍我很有意思么？”

蛇夫·御榊卿“你别说，还真有意思。”

在经历了一番不走心的玩梗之后，她渐渐地严肃了起来。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语气也略微加重。

蛇夫·御榊卿“当初是我没能说明，现在也无所谓过程真相了。你的神魂既能重组，就说明我做的这一切还不算太晚，我的赎罪才刚刚开始。”

蛇夫·御榊卿“曾经……确实是我太任性，也确实是个小麻烦，抱歉了。但是，你的人情我早还完了，我不欠你的。”

不欠……好一个不欠！

天秤·顾念离“当初我的神魂明明已经破碎，却意外的被重组了起来，看来是你做的了。算是这件事你不欠我的。”

天秤·顾念离“可是，还有呢？从我那儿顺走的东西该还给我了吧？”

御榊卿虽面上无澜，却在暗想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当初自己做得十分隐蔽，明明应该无人知晓才对啊……

蛇夫·御榊卿“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儿知道的，不过抱歉，那东西暂时不能还给你。”

天秤·顾念离“物归原主都不行么？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吧？”

蛇夫·御榊卿“不会借太久的，就几年，我向你保证，事后一定会完好无损地交还于你。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不知为何，顾念离总觉得她的神情有些不寻常，好像隐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他在内心深处预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天秤·顾念离“我若是说不呢？”

无论是出于预感到某种不幸的气息，还是其他什么不可名状的原因，他都必须要回那个东西。

蛇夫·御榊卿“你貌似弄错了什么。”

御榊卿的眼神变得深邃冷漠，然而笑容却席卷了她的脸庞，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威胁感。

蛇夫·御榊卿“我不过卖你个面子，并不是在求你，也没有和你谈条件。”

蛇夫·御榊卿“我就是在‘明抢’啊。”

虽说是明抢，但她也很顾及旧时情谊了。毕竟她有说这次是自己欠了人情，日后必会相还。

天秤·顾念离“我无所谓你要做什么，可如果我有必须用到它的地方，你还要坚持么？”

事实上，他并没有必须用它的地方，可如果有，他也很明白御榊卿的选择。这样问只不过是抱着一丝侥幸，期盼她能够亲口说出那句“不会”。

然而她只是稍稍愣了愣，抿了抿唇后坚定地说出了心中的答复。

蛇夫·御榊卿“我会。”

果然，还真是毫不出乎预料的答案啊……

无论是在圣天，还是在人间，你依旧是那么无利不起早。即便是当初在你面前神魂破碎的我，你也是毫不动摇的选择了放弃，没有丝毫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