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阵,周千洛渐渐感到呼吸有些急促,脚步也随之沉重起来。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身朝凉亭走去,打算坐下歇息片刻。沈靳言见状,步伐不自觉加快了些,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抱枕,动作利落地垫在了长椅上。
周千洛你出门还特意带了这玩意儿?
沈靳言怕你坐着不舒服。
沈靳言眉头微蹙,目光追随着周千洛的动作,直到看见他安稳地坐下,才在他身旁落座。他随意地将一只手搭在椅背上,身体往后靠了靠,左腿轻轻搭在右腿上,整个人看起来既放松又带着几分气定神闲的味道。
穆秋扫了一眼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周千洛,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然后站起身来。
穆秋我去买点东西,你们想吃点啥?
沈靳言你看着办吧,零食和水我都给他准备好了。
穆秋好嘞。
穆秋笑着挥了挥手,离开了凉亭。他自认是个聪明的“电灯泡”,什么时候该亮、什么时候该熄灭,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目送穆秋远去,沈靳言这才放下搭着的腿,稍稍侧过身,伸出手轻轻握住周千洛的手腕。他的眼神复杂,隐约藏着一丝压抑的愧疚。
沈靳言还疼吗?
沈靳言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沈靳言垂着眼帘,语气轻缓,却字字透露出心疼。周千洛听到后,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慢悠悠地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沈靳言为何如此,于是声音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周千洛说实话……这事还真不能怪你,本来你就提醒过我了,是我自己没当回事。
周千洛再说了,酒吧那种地方,我也不太喜欢,但因为地点选在那儿,再加上我喝多了,就有点放飞自我了,完全没顾及你的感受。
他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记忆深处的画面浮现出来——谢宴温的身影如鬼魅般侵入脑海。
当年谢宴温为了所谓的面子,总是带着他出入各种场合,包括那些令人生厌的酒吧。
而最让他厌恶的是,每次酒醉归家,谢宴温都会强迫他跪在地上,用一种近乎病态的方式对待他,甚至用木棍羞辱他。即便如此,对方第二天醒来仍会抱着他亲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却又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想到这里,周千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果不是当时的恋爱脑作祟,他怎么可能忍受那样的侮辱?
沈靳言在想什么呢?
沈靳言注意到了周千洛眼神中的痛苦,连忙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周千洛,可每当看到那双蕴藏着痛苦的眼眸时,他总会觉得自己对这个人一无所知。
周千洛没什么,只是一些过去的琐事罢了。
沈靳言闻言点点头,随即拧开一瓶水递到他面前。
沈靳言喝点水吧。
周千洛谢谢。
沈靳言别跟我这么客气,我是你的另一半,这些事本来就该我做的。
周千洛默默点头,心底却涌起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开来。他喝了口水,把水瓶递给沈靳言时,宁静的氛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
周千洛低头看向屏幕,备注显示是“经纪人”。他思索片刻,最终按下了接听键,并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免提。
邱雪千洛,总算接电话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接啊?
周千洛雪姐,怎么了?
邱雪的声音通过免提传出,沈靳言原本紧绷的表情瞬间松懈下来。周千洛瞥见这一幕,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心想沈靳言还真是个占有欲爆棚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