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婚宴（1）

　　“不好意思，她不能喝酒。”吴因的手伸到半途，酒杯提前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了过去。

　　“子凌哥？”即使是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吴因也立刻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她心里“咯噔”一跳，坏了，子凌哥刚刚走的时候好像嘱咐了自己不能喝酒的。

　　她顿时有些心虚地站起身来，“子凌哥，你忙完了吗？我们是不是要过去了？我们赶快过去吧！”她连珠炮似的“吧啦吧啦”说了一长串话，“再见了，维克多，和你聊天很愉快。”

　　“再见，安珀。”维克多看了看突然出现的程子凌，显然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笑得有些尴尬。

　　程子凌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轻抿，两只手里都拿了酒，看也没看维克多一眼就往餐桌前走去。

　　吴因放慢了脚步，走到程子凌身侧，和他并肩走着，不时小心地抬头看一眼程子凌的表情。不过他的脸宛如古井不波的深潭，没表露出任何情绪，拿着酒杯的手指倒是有些用力，隐隐约约露出了手背上的青筋。

　　“就坐这里。”程子凌放下手中的两个酒杯，拉开椅子，示意吴因坐下。吴因听话地点点头，乖巧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程子凌在她身边落座。

　　“子凌哥，”程子凌沉着脸，似乎有些烦躁地扯了扯整整齐齐的领带，吴因试探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没有。”程子凌看了一眼她关切的脸，眉头松了松，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我不是故意要喝酒的，”吴因琢磨了好一会儿，想想除了这个，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事，“是维克多说今天的酒很好，度数也不高，我就想尝尝。”

　　“刚刚那个就是维克多？”程子凌紧接着问道。

　　“嗯，他应该是爱丽丝的表弟。”吴因介绍道，“他比我大两岁，也在巴黎上大学。”

　　“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这么了解他了？”程子凌瞥了她一眼。吴因被程子凌这语气惊到了，她怎么凭空闻出一股酸味来？是……错觉吗？

　　说话间，席间大部分宾客都已经落座，加布里埃尔也上了台，婚礼正式开始了。四下都安静下来，吴因也不好再回答他，只得也正襟危坐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吴因身边的另一个空位上突然坐了个人——维克多。他一坐下，低声地跟吴因打了个招呼，吴因没急着回他，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程子凌，见他神色还是如常，便也礼貌地回应了维克多一下。

　　维克多还想继续搭话，程子凌在边上轻轻咳了两声，眉目之间尽是冷意，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双腿交叠，一只胳膊伸出去，搭在吴因的椅背上，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划进自己的领地里一样，占有意味十足。而吴因并没有注意到程子凌的变化，她还依旧跟个乖宝宝似的坐在那里，看着台上的加布里埃尔和爱丽丝抿着嘴笑。维克多稍微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们俩，一直都没搞清楚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用中文交流的时候自己也听不懂，一下子也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随即将目光投向台上的爱丽丝和加布里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