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儿臣无用

燕辞王丑陋的嘴脸终于在这一刻露出来，他阴狠的声音传到金珉锡耳朵里。

同时激怒了被踩在地下的金钟仁。因为侍卫都被金珉锡杀了，他的绳子已经松了不少。

金钟仁趁燕辞王得意万分以为他的计划得逞的时候，腿横扫过去绊倒了燕辞王。

由于突然之间失去重心，燕辞王因为惯性张开双臂往后仰去，齐素楠被金钟仁往前狠狠的踹开好几米远。

而燕辞王倒下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把匕首对准了金钟仁的左心房……

“噗……”

他一口血染了整个嘴，喷了燕辞王一脸血。

“还等什么……？”

剑光一闪，因为齐素楠躲开了，金珉锡才有机会把剑射出去。

燕辞王这一生最后的表情就是自己杀了金钟仁时恶狠狠像是得逞了的样子。

人头落地，伴随着的还有齐素楠的一声尖叫。

她努力挣开绳子，飞扑到金钟仁旁边。

胸口……脸……嘴里……手上……都是血……

温热的令齐素楠心慌。

金钟仁的呼吸很虚弱很虚弱，匕首正中心窝，他能有最后一口气就是奇迹了。

眼泪，汗水，血液混杂在一起，齐素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被捅心脏痛的人是她一样。

她边哭边摇头，像疯了一样的乞求金钟仁不要死。

他微微一笑，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使命一样的解脱，抬起手慢慢的，慢慢的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了小玉兰。

小玉兰被他保护的很好，就是浑身上下染血染的血红血红，正可怜兮兮的看着齐素楠。

“和……我哥……要幸福啊……”

“不要……让我……”

“白白……”

“……”

齐素楠再也忍不住了，扑在断气的金钟仁身边号啕大哭起来。

牺牲二字还未说完，金钟仁就断了气。他的表情很祥和，像是很幸福与满足的走了一样。

金珉锡这才撑着身体走到他身边，看着齐素楠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看了看在一旁呆呆愣住的小玉兰，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金钟仁。

他挺直腰板，强迫自己憋回去眼泪。

心……像是痛死了一样

向前掀开战袍，“扑通”的一声跪下。

这一声，仿佛金钟仁可以听到。

“走好。”

金珉锡干涩的从嘴里蹦出来两个字，眼泪不多。他本应男儿流血不流泪，可在兄弟面前缴械投降了。

他是将军

亦是兄长

还是丈夫

承受的多，是他应该的。

——

“夜阑哥你好高啊”

“夜阑哥你写字真好看”

“夜阑哥夜阑哥”

……

“我们一起拿下燕国”

“拿下狗辞的头。”

“夜阑哥你喜欢蓝浅姑娘吧？”

“哎我还能看不出来？”

……

金珉锡左手持剑挑着燕辞王的首级，身后背着金钟仁，右面牵着齐素楠。坚持走了两天走回了永州。

途中休息的时间寥寥无几，他只想早日回到永州，跟他姑母道歉。

拖着疲惫的身体，背着渐渐变凉的尸体，唯一安慰他的就是身边的齐素楠。

回到阑府

金姑姑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大家默契的没有告诉她丧子的事，当她听见金珉锡回来的时候，喜出望外的站在门口迎接他。

金珉锡脸色苍白，浑身是伤，满眼泪水的走进了大厅。

他把燕辞王的首级放在一边，轻轻的把金钟仁放在另一边，给他盖上衣服。

转身，向金姑姑叩了个很响很响的头。

“姑母，儿臣无用。”

“贤弟……”

齐素楠双眼红肿，也跪在金姑姑面前。

她看见她喜出望外的表情，逐渐僵硬……

然后悲伤转得冷漠，最后又是凄惨。

金姑姑痛的像是故意不通顺了一样，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她满眼泪水，颤抖着从座上起来。

齐素楠连忙起身搀扶着她，因为战事紧张，金姑姑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整个人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

天天担心着他们，一口饭也咽不下去。

她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他面前，跪坐在冰冷的他面前。

像是宿命本该如此一样，她安详的笑了笑，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脸上。

她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啊……

从她决定入宫复仇以后，她金时卿，就已经死了啊……

咽下去眼泪，金姑姑虚弱的站起来，走到跪在那里忏悔懊恼的金珉锡，伸手将他扶起。

“将他厚葬了吧……”

“噗通”一声，金时卿感觉什么东西像是碎了一样，痛的她失去了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