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章·生辰

回到侧厅，受邀的女娘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越星晚坐到主席之上，发现前排空着了两个席位。

不用多想，必是裕昌和王姈故意来迟的，都城中也找不出第三个女娘敢迟到越星晚的生辰宴了，就连和她们狼狈为奸的楼璃，此刻也乖乖的坐在了属于她的席位之上。

客来府上，越星晚这个做主人的自然得好好招待，管他人齐没齐， 越星晚招呼道：“既然女娘们都到的差不多了，那便上菜吧。”

“等一下。”

一道略有些尖锐的女声传来，屋内所有女娘一同向门口看去，越星晚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我与裕昌郡主还未入席，越娘子怎就叫人上菜了？”说话者为王姈，仗着阿父是车骑将军，阿母是乾安王族就在都城里横着走的女娘。

越星晚吃了块蜜饯，道：“我还以为裕昌与王娘子不来了呢，便叫人先行上菜了。难道因为你们二人，其他女娘就要饿着吗？”

看越星晚如此不尊重自己，裕昌和王姈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刚要和越星晚打口水战，就被越星晚噎了回去。

越星晚道：“既然来了，那便赶紧入坐吧，难不成二位还要看着我们吃饭？这多少有些不成礼数，而且二位杵在门口，还挡住了寒日里不可多得的暖光。”

话音刚落，屋里四处穿来小声的讥笑。

王姈脸上被憋的通红，裕昌生气起来像是鼓着腮帮子，倒是可爱的很。

“哼！”裕昌甩袖，快步坐在了席位上，王姈见裕昌走了，瞪了一眼越星晚也跟着坐在了席位之上。

越星晚拿起一块点心放入了嘴里，心道：袁善见倒是会买，难不成每日都看关于点心蜜饯的书？

一顿饭下来，桌上的菜没吃多少，两个木盒里的点心倒是被吃的渣都不剩。

饭吃完了，女娘们也该散了，该去赏景看美男了。

越星晚和程氏姐妹走在花园里赏梅，这人几乎没有几个，其他的女娘们都去看凌不疑袁善见去了。

“星晚阿姊，你可知那木鹊是如何在飞向空中的？”程少商问道。

越星晚看着程少商，圆滚滚的眼睛，樱桃似的小嘴，像极了之前阿父送她的小鹦鹉，越星晚道：“少商妹妹，你可真像只鸟儿……”话说完越星晚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道歉的话到了嘴边了。

程少商笑了笑，道：“可能是我的乳名叫嫋嫋吧！”

“鸟……鸟鸟？”

“对啊，嫋嫋。”说着，程少商拿起腰间的玉佩，上面刻着“嫋嫋”。

“原来是嫋嫋啊！”越星晚尴尬的笑着，想起来程少商最开始问的问题，道：“这木鹊我也不知如何起飞的，改日我去问问表兄。”

“那我可否随星晚阿姊一同去？这木鹊做工精细，机关甚妙。”程少商眼中放光的说道。

越星晚思考了一下，道：“这或许有些难，我过几日和姑姑说一声，若是姑姑同意我带你进宫，那我便带你去找表兄。”

“好，等等，星晚阿姊你方才说的是哪？宫里？”程少商震惊道，她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听过“宫”这个字。

程姎道：“既然是宫里的表兄，那是应当是皇子吧？”

“不错，这是……”越星晚说着，被急忙走来的秋柳打断了讲话。

急匆匆跑来的秋柳看见了程氏姐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走到越星晚旁，凑近耳朵道：“女公子，袁公子说桥边假山处，生辰礼。”

“？”

生辰礼？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许是看出了越星晚在疑惑什么，秋柳道：“袁公子说那点心不算生辰礼，他要送你些别的玩意儿。”

越星晚听完后想了想，对着两脸懵的程氏姐妹道：“二位妹妹先自行逛着，我去去就来。”简单行礼过后，越星晚便独自一人去找袁善见了。

一路上宾客三三两两，人不算多，家仆也少的很，大多都去前厅，侧厅了，所以没人知道越星晚要去见袁善见。

到了假山，越星晚左右看去，并没有看到袁善见，正觉得被骗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越娘子，怎这般慢。”

能说出这样的话的，除了他袁善见还能有谁。

“礼不是已经送过了吗？怎还让我过来，不怕叫人瞧见，说闲话吗？” 越星晚还是走了过去。

袁善见又是顶着那副笑容看着越星晚道：“假山偏僻，再者今日宾客如云，自然鲜有人来，”说完，袁善见不给越星晚回话的机会，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道：“你常习武，这玩意你应当是用得上的。正旦前我便叫人打造了。”

越星晚接过，打开后看到的是一顶精至极的束发冠，虽是精美，但也轻的很，束在头上也不会觉得很重，越星晚道：“这比我任何一顶束发冠就要好看、轻快，我甚是喜爱，谢谢你啊，袁善见。”笑着道谢完，越星晚接着打量起这顶束发冠。

“越娘子莫不是真将那两盒点心蜜饯当作生辰礼了？那越娘子还真是容易知足。”

“今日来的宾客送的生辰礼都够填满我的闺房了，你送两盒点心我自然是喜爱的，物件小又吃的快。”

“那明年的生辰礼，在下再送越娘子两盒点心可好？”

“好……不好！你点心终究是点心，存不长时日，你还得再送我些实质的物件！”

袁善见歪头一笑，道：“越娘子真是得寸进尺，越发的贪婪。”

从小到大十几年，越星晚也习惯了袁善见的毒舌，甚至觉着几日听不到，便耳朵痒。

“行了行了，礼我收下了，你也赶快走吧，一堆小女娘等着你这位白鹿山大才子呢。”

“那便叫她们等着吧，整日叽叽哇哇的，听着我心乱的很。”

“那你在这等着吧，程家妹妹们还等着我呢。”

“程家妹妹？哎！越星晚！你何时结交了程家娘子？你慢些走！”

微风正起，淡淡的梅花香传遍了整个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