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举家上京

不多时，外间来人道卫小娘家里就来了人，大娘子请盛纮过去。

来的原是盛明兰的小姨，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盛家家宅不宁，是有人使坏害了卫小娘和她的孩子。

卫姨娘说话实在厉害，大娘子招架不住，这才让人去请了盛纮。

盛纮也知不给个交代事情没法平息，就将郎中找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卫姨娘：“这事我也不愿意发生，可这就是意外，府上众人皆和睦相处，哪会有人使坏？”

正巧卫小娘醒了，与卫姨娘去说了会话，卫姨娘这才打消了疑虑离开。

盛纮也就此机会告知大娘子管家权收回一事，更是令大娘子惊喜不已，在盛纮离开后与刘妈妈揣测，“莫不是如今这一桩事，让官人看清了林噙霜那狐狸精就不是个管家的料？那倒是好事一桩。”

傍晚盛老太太从孤山上回了家，在盛紘伺候下饮一碗汤却又不说话。

盛纮只得开口说：“母亲在山上身体还好吧？”见老太太仍是沉默，又接着说：“母亲今日晚饭用的香吗？”

老太太还是没说话，幸而房妈妈端来一碗梨汤打破了沉默。

盛纮接过梨汤放于桌上：“母亲，都是儿子的错，母亲尽管骂。”

“我不敢骂你，指不定你肚子里在骂我，不知道哪儿得的耳报神，就急匆匆地下山赶回来，让你一脑门子官司。”老太太一下子就抬起头说。

盛纮慌忙说：“儿子不敢，儿子惭愧。”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你哥哥是怎么夭折的吗？”盛老太太思及往事，开口是泣不成声，“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被那个贱人断送掉了！如今你的儿子，也是这样断送了！”

开口竟是直接认定是林噙霜做鬼。

盛纮心知这事怪不到林氏头上，可是在老太太声泪俱下的指责下，他也只能连忙请罪：“母亲，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没用。”

“你很有用，你太有用了，若是无用，你就该循规蹈矩，正妻为上，嫡系为尊，不至于宠妾灭妻，弄得家宅不宁。”

盛老太太却是不买账的，但是看盛纮样子，也只得转了口风，“我知道，你的生母春小娘带着你不容易，我虽是嫡妻，但当时自身难保，没能照顾到你们，所以，你生怕林噙霜带着孩子们再吃你当年的苦，所以要什么给什么，弄得一个小妾，比大娘子还体面。”

“母亲体恤儿子，句句话都说在儿子心坎上。”盛纮犹疑一瞬，还是说，“母亲，大娘子脾气火爆，儿子是心里生怕，这才……”

盛老太太听得出，盛纮心里根本没认为林噙霜有错，语气也不甚好：“你起来吧，喝口梨汤。”

待盛纮端起梨汤坐下后，盛老太太翻了翻书，还是忍不住说：“万事有章法，你担心大娘子的脾气，也该有办法，或哄，或劝，或吓唬着，终归得按章程走，可你怎么办这些事的？屋里原本各有其职，打从你娇惯妾氏，轻慢大娘子，就尊卑乱套，嫡庶不分了。”

打从老太太开口，盛纮才端起的碗盏又放下了，听着话里对他对林氏的指责，只得避重就轻：“这些个刁仆，他们欺噙霜脸嫩，不会理事管家，整日里聚在一起耍乐，对主子也不上心，我狠狠打了，发卖了。”

“我这番话的意思，你是真不知也好，又或是，不肯接我的话也好，我都不管了。那是活生生一条命，不，一条半命。”盛老太太心底愈发恼怒，手中的书啪的就合上了，“有些话，我是拼着得罪你，也不得不说了。”

盛纮面上恭顺：“母亲说什么话，儿子自是依从的。”

“这都是你林小娘的差事，她把差事办成这样，可见不是个理事的。”盛老太太直截了当的要截了林噙霜的管家权。

索性下午十分，林噙霜就跟盛纮说了自己的忧虑，预备交还管家权，盛纮并不为难：“自是由大娘子管家的。”

“你能这样想很好，大娘子是个好的。”盛纮能这样直接说让林氏归还管家权，老太太有点惊讶，但还是为大娘子说好话。

盛纮却不以为意：“母亲说她好，她自然是好的。”

“我知道，她每每说话夹枪带棒，让你很不痛快，可你仔细想想，她是王家的嫡幼女，千宠万爱长大的，偏偏你立身不正，宠妾灭妻，整个扬州官眷笑她多年，她忍到今日，自然一肚子火。”盛老太太也只能无奈劝着。“你去同她说，卫小娘如今这样子，六丫头不用她费心带着，交给我便是了。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盛纮听得这话，心下一激灵：“明兰在华兰那里挺好的，又病了，别过了病气给母亲，母亲若是喜欢养孩子，那就养墨兰吧，墨兰也是很孝顺的。”

“你那林噙霜照看卫小娘的胎，给照看的一死一伤，我反而撇着明兰不管，到把她林噙霜的姑娘弄到跟前养着？”盛老太太很是不愿意，“好啊，天下竟有县里决堤，府衙知州反而升官的道理。”

盛纮还是坚持：“儿子，儿子是觉得墨兰乖巧，母亲不至于太受累。”

“你以为卫家人来，真是跟你要个公道，没旁的事了，人家是绕着弯子和你说，卫小娘那个样子，若另有人能好好照顾六丫头，自是相安无事，不然咱们就小心着吧。”

盛纮皱眉反驳着：“华兰领着明兰在大娘子院子里头，怎么就不是好照料了？”

“你啊你啊，这些刁仆在家里都住了多年，知根知底，原可带去汴京再做处置，谁也不知来历，可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打又卖，结了仇怨。你前脚死了孩子，后脚发卖奴仆，谁人猜不出蹊跷？若有个眼红你高升的，把他们拉去做人证，参你一本，你还想顺顺当当升官去汴京吗？”

老太太这样一说，盛纮方觉事情严重：“糊涂糊涂，儿子实在是鲁莽，母亲说的是，儿子浅薄，还请母亲多指点。”

“以汝爱子之心，及人爱子之心，这本书，通判不妨再仔细看看。”老太太将手中的书递给盛纮。

母亲说的是，只是还请母亲体谅儿子，盛纮还是想为墨兰争上一争：“母亲既养了明兰，只墨兰懂事，母亲也说了，噙霜不是个理事的，想是也教养不好孩子，不若连墨兰一并养了？”

说到这份上，盛纮还是在为墨兰考虑，老太太也知道推脱不了：“罢了，作为祖母，我不会厚此薄彼，都是庶出孙女，一并养了也不妨事。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受不了苦，闹着要回去，我可就不会再管了。”

“母亲说笑了，母亲最是慈爱，怎会让孩子受苦，既如此，儿子告退。”如愿将墨兰养在老太太膝下，盛纮走时一身轻松。

几日后，盛家收拾妥当，举家坐船上上京。

说来盛家在汴京的宅子，还是盛老太爷在世时买的，是一座五进的大宅院呢。不得不佩服老太爷深谋远虑，如今这样大的宅子，不说银钱，就是有钱怕也买不到。

入住盛宅，后院里大娘子住葳蕤轩，老太太住寿安堂，林小娘住林栖阁，卫小娘住旖霞园。如兰跟着大娘子一处，墨兰与明兰平日里皆同老太太住在一处，每五日回一次生母院里。府里二位公子皆住前院单独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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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差不多背景就铺设完了，接下来就是墨兰汴京发家赚钱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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