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同归】千岳破雪

“刚才不是喊的挺起劲的吗？继续。”艾千雪话露怒色，面容却不改清冷。

“报告！我们也不想，但是要服从命令。”

“谁的命令？”

“我们连长。”

“你们连长是谁？”

“李祥。”张天扬答。

“你们叫什么名字？”

“萧云杰。”

“报告！燕破岳。”

“萧云杰，燕破岳……我记住你们两个了。”

——

“你们被俘虏了！都举起手来！”

“你们愣着干什么？都坐下，继续。”艾千雪直接选择忽视他们。

燕破岳由于被忽视而气急，举起铁锹打开电网箱：“都给我看好了！”

一铁锹拍在电网箱上，指控中心断了电。

艾千雪怒火冲天的举起手枪朝着三人不停的开枪：“你大爷的……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啊？啊！？”

燕破岳转过头，身后的红色的烟雾向屋顶冒去。

——

“我也要走了，去军校读研。未来，更好的我遇见更好的你。”

“我一定会努力变成最好的！”

“那我就期待见到最好的你。”

——

“燕破岳！我现在告诉你！演习结束。”

“……”燕破岳双眼空洞，直直的盯着艾千雪。

“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的战友们如何保护自己，对吗？”

燕破岳呆呆地点点头，失了神。

艾千雪拉住燕破岳的手腕：“一切都结束了，回去吧。你的队长和战友们都在等你。”

燕破岳犹豫片刻，站起了身，却眼前一昏跌进了艾千雪怀里。

——

“你好，艾教员。”

——

看清了这个男孩眼中浓浓的不舍，她笑了。美丽的脸上一双弯弯的月牙眼睛，高翘的鼻尖。她红唇微启：“燕破岳，就要走了，你就没什么别的话要跟我讲吗？”

第一次，她看见了这个大男孩露出了羞赧的一面，支吾了半天，硬是只说出了：“艾教员，我一定会像以前一样，跟你写信联络的我们常联系。”

“哦，当然可以，我们是战友，你可以经常写信联络我。其实，还有一点我一直想告诉你。”艾千雪的眼神亮晶晶的：“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没有留给我一个好印象，包括你后来擅闯指挥所 ，但是越往后，我越发现了你身上的闪光点，那天我告诉你，演习已经结束了，你晕倒在了我怀里，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么长时间你的点滴进步，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是我都有听说，燕破岳，你在我面前，不再是那个莽撞的毛头孩子，而是一个真诚值得依靠的战友，甚至是挚友。萧云杰说，你和郭笑笑经常一起出任务，你们出生入死，是过命兄弟。你知道么……其实我真的很羡慕。她可以亲眼见证你的成长，和你并肩作战，你之前说我是只会在办公室吹空调的文职人员，其实我有时候也想和你们一起上战场，但是我知道，我能力有限，上了战场一定会连累你们，因此，我很感激有笑笑的存在，如果不是她我可能这辈子都说不出这些话。我想，我一定是……爱惨了你”

艾千雪的脸红的滚烫。但是她依然要说给燕破岳听，即使他不接受。

“艾教员！”燕破岳的眼神有深邃也有挣扎，若说他一点都不喜欢艾千雪那不可能 ，可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去思考他的感情，若勇敢的和她在一起，他是过惯了刀剑上舔血的日子，可这个漂亮的姑娘一定会时时刻刻为他担心与隐忧。她学历那么高，能力那么强，身边又有裴踏燕那样的人才，尽管她坚韧不拔，有强悍的心灵，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忍受担惊受怕的日子，自己闯过鬼门关多少次了？他怎么能够拉一个这么好的姑娘下水。

“我想，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爱我。或许裴踏燕更适合你，他更符合你科技强国的理念，你们更像一条线上的战友。”

艾千雪勾唇一笑，果然还是吃醋了：“你气我把你的资料都给裴踏燕了是不是？”

她径直往前，踮脚把香软的双唇附在了燕破岳的嘴唇上。燕破岳一怔，随即反客为主，跟随本能拼命掠取眼前的香甜，直到怀里人嘤咛了一声才微微放开。

“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艾千雪脸颊绯红，她紧紧的抱着燕破岳，眼神里充满了得意：“我知道你顾忌什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然后继续做你的坚强后盾。”

“艾教员，千雪，我也一定会成为更好的自己，不辜负你的心意与期待。”

话音未落，艾千雪滚烫且占满了湿汗的纤手就被另一只布满厚茧的大手握紧；同样的湿热。

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到，燕破岳眉眼间抑制不住的欢喜和难得一见的笑容。

——

“千雪……艾教员，再见！”燕破岳恋恋不舍的放开了艾千雪的手。

艾千雪却扑进了他的怀中：“万事小心，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乖乖的把情感的主导权交到艾千雪的手里，这让她感觉到幸福，一种被爱的幸福。

——

“难得赶上一次咱俩都放假，上次还是一个多月以前吧。千雪，明天想干什么去？我陪你。”燕破岳把外套整理好搭在了衣架上，走进客厅抱住了迎上来的艾千雪。

“燕破岳，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燕破岳一手抚过艾千雪的脸，眼神温和：“你说。”

“我怀孕了，六个星期以前……”艾千雪半个红着的脸埋进燕破岳结实的的胸膛前。

燕破岳顿时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真……真的？”

“嗯，就……上次……我和你休假的时候……然后就……有了……”艾千雪的脸红极了，语无伦次，不敢去看燕破岳的反应。

燕破岳猛地抬起一条结实的胳膊，揽住艾千雪的膝弯，如同抱孩子一般抱起了艾千雪。另一只手捞过两人的外套。

“燕破岳！你要干什么？”艾千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紧了燕破岳的脖子。

“见我爸，然后拿户口本结婚。”

艾千雪不语，红着脸靠在燕破岳的肩膀上，嘴角涌起了一丝甜美的笑意。

——

“速度可以啊你，燕子！还没结婚就让人家艾教员揣上了……啧啧啧，真行啊！”萧云杰贱兮兮的笑着，勾住燕破岳的肩膀。

燕破岳白了萧云杰一眼：“去！”

“恭喜你啊！燕破岳，结婚以后好好对人家艾教员！”秦锋难得的笑着拍了拍燕破岳的肩膀。

“是！大队长。”

“恭喜恭喜，祝我们燕副队长和艾教员百年好合啊！”裴踏燕难得友善的祝福燕破岳。

“放心吧！不会给你机会抢走她的。”

“老燕！新婚快乐！”

“谢谢你，大老白！”

——

“那个中国武警，给你机会；第一，告诉我们你们的部防图和我们的人质在哪就放了你老婆，第二，咱们几个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别碰她！放开她！”

“燕破岳！你给我瞄准了快开枪！别管我！”艾千雪扶着即将分娩的肚子，泪水模糊了她漂亮的双眼。让燕破岳动手开枪，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燕子！燕子！冷静一点。别冲动！”

萧云杰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急红了眼的燕破岳。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媳妇儿在那儿呢！”燕破岳死命挣扎着萧云杰的禁锢。

“燕破岳！你有病是吧！你是军人！给我冷静点！”白龙狠劲拍了一掌燕破岳，大喊一声。

燕破岳一怔，身体瞬间泄了劲。

“燕子，你冲上去就中了他们的计了。”萧云杰小声在燕破岳耳边说。

燕破岳挣开萧云杰的手臂，凑近白龙：“队长，我有一个计划。”

*

“千雪，别睡！不能睡……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燕破岳单膝跪在艾千雪的病床前，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

艾千雪抬眼，眼前是哭的像个孩子的燕破岳，是他的丈夫。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眼半阖，对着燕破岳轻笑：“燕破岳……我下辈子还嫁你。”

——

半弯月亮挂在天边，雪飘万里，似乎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霜雪。

偌大的公园放眼望去，只有木椅上的一抹军绿。

艾千雪紧紧的靠着燕破岳的臂膀，双手被攥在燕破岳的手心里。他端正的坐着，如同一棵挺拔的白杨树，宽厚的臂膀任由妻子倚靠。

“破岳……我们结婚好多年了……”

“嗯，十二年七个月四十二天。”

“噗……记得这么清楚啊。”她埋在燕破岳的胸膛里，笑起来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清楚，一辈子也忘不了。”

“陪我一起退役……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我们年龄不小了，这些年把孩子一个人扔在爸妈那儿，我们也该好好的陪着她了。还有，你这些年的伤口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好……”艾千雪心中一暖：“都听你的。”

结婚很多年了，他很少向她吐露自己的心意，也很少和她腻歪在一起。目光从上而下汇入她眼底，燕破岳的耳边红透了。她轻声一笑，燕破岳对他人永远是一副好胜要强的样子，却唯独愿意在她面前露出懵懂羞涩的一面。

在寒冷的冬日里，如暖阳一般，让她温暖。燕破岳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但依旧牵着她，纵使他的手指有些紧张的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却始终不放手。

——

万里无云，长夜星明，闪亮的星月从夜空里探出来，眨着眼睛。

艾千雪靠着枕头，细细的回味着梦境了甜蜜。她起身撑着燕破岳的身侧，漂亮的红唇在他眉间轻轻一点。燕破岳瞬时睁开了眼睛。

艾千雪吓得退后一步，却被人紧紧的按住了身体。

她脸红着问：“干什么啊……”

燕破岳颇具调侃与温情的望着艾千雪：“怎么了？做梦了？还是失眠了？”

“老燕，我做了个梦，”艾千雪翻了个身靠进了燕破岳的怀里，燕破岳顺势搂住了她：“我梦见，我们年轻的时候了……那时候，可真好啊！”

“……”燕破岳没有说话，只是他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抚过艾千雪的肩头。

“唉……老了啊！越来越想念以前的事了。”艾千雪似是感慨的轻叹了一声。

燕破岳侧身，轻柔的吻过艾千雪的红唇，一如既往：“不老，还是那个骄傲的小公主。”

艾千雪忍俊不禁，她调笑着推开了燕破岳：“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算了，不想了不想了，再睡会儿……难得有这空闲。”

燕破岳面容含笑，乖乖的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他长臂一捞，艾千雪娇小的身躯就包裹进他宽厚的胸膛里了。

艾千雪抬头 ，小嘴轻轻的点过燕破岳的下颌。

“晚安，老燕。”

许久，发顶被燕破岳轻啄了一口，那边传来迎合。

“晚安，媳妇儿。”

——

“无论何时，国家是首位；破岳，我们是军人 ，此生的信仰就是保家卫国，为人民服务。别因为我们的事情影响了你的训练，你明白吗？”

“明白，艾教员！信仰为首，爱人在后！”

书信是情感最古老，也是最质朴的传递方式。部队里大多数时候不许用手机，燕破岳就给她写信，两人的通讯一直是一周一封的频率，风雨无阻。所有的一切都藏在字里行间，也只有这样，两颗心才能在这霓虹闪烁的世界里抛开世俗杂念和物欲，以最纯粹的方式向对方宣告自己汹涌的爱意。

“这或许不是最浪漫，最华丽的爱情。但一定是最弥足珍贵的。”

“是，千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