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曾有幸与红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一个中年人,他有些跛脚,右手撑着一根深色木制拐杖,头发熨烫得一丝不苟,胸前挂着一块复古的金色怀表,米色衬衫和深色长裤尽显儒雅,头发虽然略有花白,但眉眼间难掩其年轻活力……
“你们好,我是这儿的老板,你们可以叫我云易。”云易的声音很温和,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好,我们是来这儿旅行的游客,叫我小解就好。”小花微笑着向云易点点头。
“叫我老黑就行。”黑瞎子嘿嘿地笑了两声。
小花很自然地给黑瞎子一个白眼,不过这次,两人没有很默契地对视,小花惊奇的发现,黑瞎子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云易身上。
小花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好问题出在哪。
“老板,黑胶唱片能借我看看吗?我也是红二爷的戏迷。”小花温和地笑笑,黑瞎子知道,他故意称二爷的老名号是想试探云易对二爷是否了解。
“呵,看不出来,你这么年轻还喜欢听戏,可惜了,这唱片是我弟弟的宝贝,没有他的允许,我可不敢随便请出来。”云易略带歉意地笑笑,一个“请”字用得倒妙,既向小花表了诚心,又反映出兄弟俩是骨灰级戏迷无疑。
“看来云老板和令弟的关系不错。”黑瞎子在一旁打趣道。
“害,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亲兄弟嘛,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弟弟已经失踪两年了,小侯给我打电话时,可给我吓坏了,连夜飞到驿安,警察也找了,寻人启示也贴了就是寻不到人,但是我知道,这店是他的心血,只要店还在,他就一定会回来。”云易淡淡地说。
“抱歉,在没有得到云老板准许之前,我不能说出实情。”侯爵笑笑,礼貌中带着歉意。
“可惜,我已经两年没回家看妻儿了……”
“您是哪里人,听您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小花问道。
“老家的话,应该是长沙吧……三年前我和内人在长沙城老梨园对面开了家面馆,不过要说口音,我前些年一直和弟弟待在国外,中文确实有些蹩脚。”云易憨憨地笑笑。
“那您有没有想过令弟会去哪呢?”小花追问道。
“他呀……不过是一些我去不得而他必须要去的地方。”云易低头笑了笑,像是在笑他自己。
“必须要去的……地方?”
“别说我了,小解,你们两位来此地旅游,可是要上山?”云易打断了小花的思路,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是,我们打算自己野营。”小花答道。
“学生们都传山上有野猪,虽然未有人亲眼得见,但他们好歹走的是山路,荒山野岭处难免有野兽。两位贸然前去,怕是有危险。”云易轻轻说道。
“云老板放心,我们既然是野营,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旁边的这位是我的保镖。”小花推了推旁边的黑瞎子,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两人不会也是要学那帮学生寻宝吧?没听过这后山有什么宝啊……”云易轻声嘀咕道。
“云老板这话道是有趣,我只说我们上山野营,云老板为何不先说驿安的名山千山反倒提起了学校后山?”黑瞎子再次打趣问道。
“你们不知,持山名为羊骨山,山脉与千山相连,前几年偶尔有野营的人带着家伙从主体育场偷偷上山。”云易平静地答道。
“相逢即是缘,如果两位想从羊骨山上去,或许我可以帮上忙。”一旁的侯爵接道。
“那便辛苦侯老师了。”黑瞎子端起茶杯,向侯爵比了一个“敬”的姿势。
或许是这三人“安排”得过于流畅,小花感到有些不舒服。
“既然这样,两位这便同我进校,我带你们简单走一圈,待明日二位准备好了,自行上山便是。”侯爵端起茶杯,也学黑瞎子的样子微微欠身。
“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三位了。”云易踉跄着站了起来。
“云老板不必远送,多谢款待。”小花浅笑,转头便要随侯爵黑瞎子二人出去。
“小解!”云易叫住小花。
“如果你们这一去有我弟弟的下落,烦请回来告诉我一声,还有……注意安全。”
小花愣了一下,便笑着回应道:“好。”
云易胸前的怀表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打开了,隐约间小花看到怀表上嵌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个高挑的长衫男人搂着两个孩子幸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