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的过去

在谢昭奕十一岁这一年，谢南絮下山了。

下山时谢南絮对他道:“昭奕，你且安心修习照顾好自己，堂兄会帮你照看好明承的。”

谢昭奕乖巧地点点头:“嗯！”

师傅承诺待他十五岁便放他下山，这个承诺便一直支撑着他在度日如年的山上潜心修习。

这些年他在山上循规蹈矩，收起少年的锋芒，整个人都不带生气，自那件事后也与沈山河疏远了不少。

一年又一年，日子过得无甚意思。

直到他十四岁那年，谢南絮上山探望掌门顺道带来了他即将成婚的消息。

谢昭奕自是打心底里为他高兴，拉着他问东问西:“堂嫂是个怎样的人？生的可好看？”

谢南絮用手在他额头上一点，力道不重。

“知书达理，温婉大方，难得的佳人。”

谢南絮并没有待多久，叮嘱了他几句便匆匆下山。

他并未告诉谢昭奕自他下山后回到朝堂中便与昭王势同水火。

这些年来朝廷分两派，太子派与昭王派，昭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念在谢昭奕已经手足情意上，谢南絮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做出实际打压。

因此圣上对于现下局势一概不知，太子从玄机派修习回来后可以说是武艺超群，本就知书达理在季太傅的教导下更上一层，深得圣上器重。

圣上到了垂暮之年，看着隋昭表面的繁荣昌盛，用着国库的金银财宝，整日醉生梦死，沉迷长生不老的丹药以及后宫的美色，身子渐跨，朝堂大事大多仰仗太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下太子的势力已是权倾朝野，可昭王偏偏要来掺和。

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昭王派也逐渐能与太子派抗衡，圣上膝下四子，二皇子划分封地远离京城，三皇子尚且年幼造不成任何威胁，四皇子虽同太子一样是嫡出，可早年在围猎中不幸夭折……

若太子被废亦或是身亡，那以昭王在朝中势力便可以争一争这皇位。

——

在谢南絮走后不久，玄机派便发生了变故，沈山河辞去职务，自愿离开师门，而身为沈山河弟子的谢昭奕对其中隐情一概不知。

那日早晨阴雨连绵，谢昭奕刚练完剑便莫名听到师傅要启程离开玄机派的事情，他匆匆赶去，却只见玄机派三千台阶中师傅离去的背影伴着灰蒙蒙的天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回到师傅房中只看见桌上摆着一封信，上面清楚的写着“吾徒亲启”四个大字。

谢昭奕双手微微颤动，过了很久才打开了那封信。

信的内容并不长，字迹潦草，可以看出是匆匆写下的:

昭奕，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师已经离开玄机派了，莫要去追究原因，你要记住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你是为师唯一的弟子，也是为师看着长大的，出于私心，为师并不想让下山参与朝堂纷争，南絮是不得不而你是可以吧避的，待你年满十五，便再考虑去留罢……

倘若你那是还是决定下山，大可以来寻为师，山下不比玄机派，不会事事都能顺心，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请原谅为师这些年来对你的苛责，也请原谅为师的不辞而别。

再会。

谢昭奕拿着信，心中懊悔这些年因为师傅当年的决定而对他冷眼相待。

自那后，少年似乎一夜成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