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96.人走茶凉

因哭泣，九野一直鼻塞着，却阻不住她闻见浓郁的血腥味。涌上头的时候，她忍不住一阵干呕。

她本能地看向散发着血腥气的床侧，却被钟离捂住眼眸，轻柔地挽过头来。

九野栗...？

她已经明白那人是谁。九野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放松警惕的痛恨。

钟离遮住她的视线，将她送出卧室，在隔壁的隔壁的洗浴间门口站定。

九野栗过一会儿，我想和您谈谈。

钟离垂眸望她，轻轻应声。她的双眸已不似从前灵动，失了光泽。

她褪去衣物潜入水中，直至快要窒息才将脑袋探出水面。

换好新的睡袍，九野瞥了一眼扔在角落里的衣衫，捡起来反手将它丢进垃圾桶。

走出洗浴间，丝丝缕缕的夜风吹动着她的发梢，擦过肌肤，带来一阵微微的痒。

钟离就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端坐喝茶。九野缓着步子靠近，钟离注意到她后，目光便没再从她身上移开。

九野提着睡袍坐下，眼睑微垂。钟离说，流火是从燃愿玛瑙中诞生的生命体。

九野咬唇，身体轻颤。半晌，她启唇沉声道：

九野栗你骗我。

钟离能感觉到她的话语中不含质问，而是盈满委屈，让他一向平静的内心一阵慌乱。

九野栗那时荷包里还有什么东西？

九野栗为什么您知道他会加害于我，却还是把他留下了呢？

九野张了张唇，似乎还有很多话想问，却在此刻听到了他的回答。

钟离抱歉，九野。但……

钟离我与送他来这里的人有个契约。我不能阻止「她」的行动，也不能透露有关他的真相。

流火被深渊力量唤醒，自诞生起就具有意识和形体，但在被赐予意识模块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注入了负面效果，这种残次品最容易失控，产生威胁。

本觉得既然「她」想招揽九野，便不会伤害九野才对。但钟离并未放下戒心，只不过流火刚好挑在他沐浴时动手，等他察觉并赶到时，为时已晚。

双方沉默了很久。

夜色笼罩。九野低垂着头，湿漉漉的发帘遮挡，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钟离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就在他以为九野不会再回话时，她方才抬起头，眸中氤氲着水汽，除了嘲弄，还有淡淡的释怀。

九野栗……我明白了。

脑海中不断重复播放着那些画面，挥之不去。

直至一切归于平静，她才后知后觉：这不是梦。

此刻，无力感与疲乏感铺天盖地地涌来，几乎要将摇摇欲坠的她冲垮。大脑似乎因此失去了思考能力，短暂的空白后，那些画面又如放电影一般席卷而来。

「我在黑暗中放纵，发泄，沉溺，直到遇见你。」

他不擅藏匿，偏执、爱愚弄他人。经过这一天下来九野对他的忽视，选在今晚下手，就是怕以后再无机会。

九野撑着石桌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九野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钟离的视线依旧停驻于此。

人走，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