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PL:花海的直言直语

花海吐出口的头发，娜扎借助手表荧光看清，那是她的，还沾染了血迹。

强忍心头不适，从斜挎的小手提包里摸出一包纸巾，擦拭干净。

花海像条没有骨头的带鱼，黏住娜扎不松手。

娜扎“先冷静一下。”

花海“对对对，是我太紧张了。”

花海从裤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按电梯紧急按钮，保险丝备用电路断开，求救无用。

拨打手机急救电话，信号为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随着密闭空间内氧气减少，他开始出现缺氧反应，唇皮发紫，胸腔搏动缓慢，起伏大。

就连说话的语速也慢了下来。

花海“娜扎姐姐，我不想死。”

娜扎“不会的，维修工人很快就会来。”

娜扎调整呼吸，降低氧气消耗，蹲下来抱住角落里的花海，播放和缓的音乐平复心情。

有了音乐干扰，驱散恐惧，花海焦躁不安的幽闭恐惧症减轻。

花海“我本来去年就想退役了。”

花海“可我答应了sk教练，要再为他夺冠一次，成为比肩久哲的五冠教练。”

花海“可能打满今年，我就退役了。”

花海没头没脑提这些，娜扎不明白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对职业生涯累了。

娜扎“退役后，想做什么？”

花海“以前想做个安稳的游戏主播，认识你以后我才知道那样根本配不上你。”

花海“我知道自己情商低，不会说话，可我的世界很简单。”

花海“黑白，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所有的弄虚作假、面子问题都是在掩盖事情本质，浪费时间。”

娜扎“你不是情商低，是不拘小节。”

娜扎尽量找话安慰他，将特殊环境下释放出的花海小恶魔给他塞回去。

花海“我忍不住，总想说点什么，否则脑海里就一直有个红衣女鬼。”

花海抱着脑袋紧张，牙齿含咬死紧，像个多动症患者。

娜扎“你怕脏东西？”

花海“怕，小时候是留守儿童，家在农村，十岁就独自生活，夜里总有蛇盘旋在窗口。”

花海“我第一次到大城市，什么都不懂，坐车不会买票，被嘲笑。”

花海“打游戏的时候不懂沟通，队友都不理我。”

……

花海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尽量回忆自己的生平，那些或是温暖的善意、或是寒心的举动，都让他短暂地在意过，每每想起，还是会失神，忽视现在遇到的困境。

娜扎“花海已经很厉害了，人之一生，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那就是了不起。”

花海“可我还没拿到自己的FMVP皮肤，我想要再赢一次。”

花海“不能去找你，最多明年，等我一年好不好？”

缺氧已经让他情绪再度失控，歪着脑袋躁狂，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语无伦次，处在昏迷的边缘。

花海“娜扎姐姐，我是草根出生，没有他们优雅、帅气、贵气……”

花海“我没有人教，爸妈说他们只能给我一条命，让我不会饿死。”

花海“我好像不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高富帅，不浪漫、不会说话……”

在娜扎以为这是花海的反套路，结局会来个大反转，说一句“我可以为你去学”时，花海给她挖了个更深的坑。

花海“我一辈子也改不了这些先天的东西。”

花海“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看上了就应我，看不上我也没办法。”

娜扎“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

花海“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花海闭着眼睛，下巴搭在膝盖上，抱着双臂难过，像个落难的小乞儿。

娜扎“你怎么知道不喜欢？”

花海“你看其他人眼睛里有光，看我……只有无语。”

娜扎张大了口，笑声回荡在电梯间，像是循环播放的戏腔女声，诡异又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