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书页上的水渍还依稀可见,微风拂过庭院,屋檐上的积雪和枝头的梅花掉落,顺着风落在少女的裙摆。
沙曼恍若未觉,她指尖轻抚着书页上的文字,混乱的记忆冲击着她的大脑,叫她缓不过来。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纸张上,其上又增添了一团水渍。
“阿璇——”沙曼捏紧了指尖,深吸一口气,才克制住冲出庭院的冲动。
太好了,阿璇还活着。苏漠真的成功了。
沙曼此时的记忆太过混乱,万年的记忆冲击着她的大脑。沙曼呼出一口浊气,她此时此刻无比庆幸前世的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更庆幸当年的她用了这种纸张记录。
不然,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想起所有的过往。
沙曼合上书页,皱眉开始思考要如何将这本手记给百诺他们。
她比谁都清楚这只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日记,里面只记录了零碎的生活片段。
但是,如果他们之中也有人恢复了记忆,那么,看到这本手记中的内容,一定会露出一些破绽的。
希望真能如她所料,有人和她一样恢复了记忆。
万年前的无助和绝望,她不想再重复一遍了。
……
沙曼刚下定决心,就听见院门发出“吱呀”声。
沙曼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日记,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发向看去。
是凯风。
他的神色不是很好,眼尾有点红,整个人都有点憔悴。
他反手关上门,回过头来。
在看见沙曼的那一刻,他顿了顿,然后一个闪身就到了沙曼面前,附身拥住了她。
少年的气息喷洒在锁骨处,拥着她的手很用力,像是要将她揉碎进骨子里。
沙曼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有些不适地往后躲了躲,却被凯风抱得更紧。
“沙曼,太好了,你还在。”
少年的泪滑入衣襟,泪水滚烫,沙曼猛地被烫了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抱住凯风,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
“我在。”
此情此景,让她忽然又想起祭司殿前的那一场对决。
他和墨焱拦住了擅闯祭司殿的苏漠,虽然全程防水,但那估计是让他最痛苦的一场战斗吧。
沙曼的脑中忽然多了一个猜测,她将下巴搁在凯风肩上,试探性地询问出声——
“阿寒?沐风?凯,唔——”
沙曼话还没说完,就被凯风的唇赌了回去。
少年的唇瓣微凉,沙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慢慢闭上眼,同凯风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二人分开时气息都有些不稳。
绯色漫上沙曼的脸颊,她仰着头看他,“凯风,你也想起来了?”
“嗯。”凯风应了一声,又弯腰想要将沙曼搂近怀中,却被沙曼推开。
看着凯风有些幽怨的神色,沙曼“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将凯风按在一旁的石凳上,并把手中的日记递给他。
看着熟悉的日记本,凯风愣了一瞬,抬手接了过去,“不是,这不是你之前写日记的本子吗?”
海蓝色的双眸满是震惊的神色,“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在?”
沙曼显然是被凯风的神色逗笑了,她指着凯风手中的日记,乐不可支,“你忘了?这个本子还是幻月长老送给我的,纸张千年不腐,万年不朽。如果不是它,我估计到现在还没想起来。”
“那我还要感谢它了。”凯风正了神色,“沙曼,我是因为在试炼地听到了幻音铃的铃声,一直到现在,才完全想起来的。你说,小熠他们,会不会,和我们一样,也想起来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沙曼抿了抿唇,推测道,“我觉得天画和东方末肯定是还没有想起来的,子耀不清楚,剩下的小熠和百诺是最有可能恢复全部记忆的。”
说到这里,沙曼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那一次会让天画难过成这样,连献祭的法子都想出来了,我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祂和天道的提议的。”
闻言,凯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别说是你了,估计连东方末都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陪伴居然真的让天画生出了感情。原本她只要在天界好好待着等我们回来就好,谁知道,她后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索性,我们都还在,天画和东方末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可是,现在祂还在沉睡。我们的神之躯也早在那场三千业火中燃成灰烬,如果般若来到大陆,我们能不能对付他,还是两码事。”沙曼皱着眉,略微担忧地说道。
“放心好了,”凯风揉了揉沙曼的头,“天画遭了罪,祂比谁都担心。不然,光凭风的三成力量,还不足以压制般若用本源炼制的梦魇。”
“你是说,祂在天画身上留下了力量吗?”
“力量倒不至于,祂如果真这样做了,大陆会发生灾变。祂应该是将生死法则留在天画的本体上了,生死法则受本体牵引,会尽可能地偏爱她。估计这也是般若之前要动她本体的原因。而且,你别忘了,她原本就是掌管新生的木象神明。如果不是因为灵识和本体分离,般若也不能在她体内种下梦魇。”
听到这,沙曼有些激动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怂恿天画用木象力量凝聚躯体来人间的,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吗。你看,现在天画的身体都是用木象力量凝聚的,本体却成了她的武器。这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出的注意,我一定要揍他一顿!风和十一也是,就这么由着她胡来,都不知道看好她。如果当初天画献祭的时候东方末没能及时恢复记忆,谁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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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凯曼上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