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蜥勘 变异者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一

卢基诺转过头去："怎么来这里了？""你为什么要过来啊？你真的要开庭吗？你怎么可能……"诺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口气问了几句话，又失去了那股劲儿，不说了。

他知道诺顿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了这个问题，没有太顾重大局。"打不过，争口气。"他用手抚了抚诺顿的脸颊，"瘦了，多吃点。"

"我……"诺顿哭不出来了，眼泪早就没有了。他去身上那件绉巴巴的外套口袋里搜寻到什么，捏着手拿出来，放到卢基诺手里，"我不知道他离我多远，我没有听过有没有声音……我尽力了。"

天下着霡霂，晶亮的雨点落在头上、衣服上，打出一块块湿润的斑点。

卢基诺下意识地想去揽住面前的孩子，但他的手在接触到诺顿的前一秒怔住，又收回去。"好，好……"

诺顿几乎在抽咽："打完以后你怎么办？"

"我啊？"卢基诺很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我就出不来了，几年以后你大概会看到一个老头在街上乞讨吧。"他如鲠在喉,声音嘶哑得像是几天没喝过水。

"先生，对面。"弗雷迪靠过来提醒卢基诺。对面走过来一位身着粉白色连衣裙的短发女生，二十出头模样。

卢基诺没来得及和诺顿道别，本能地摸了摸他一窝乱糟糟的棕色头发，就往前走去。诺顿平时倒对头发蛮注重的。

卢基诺从未见过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性侵过她的姑娘，看向她的眼神，不免有些戏谑。到底是年纪轻，被卢基诺这样的气质看了几眼就逃避起了视线。

有越来越多的记者凭着记者证过来围观，扛着摄影机的摄像师随处都有。人们一看卢基诺这张正人君子的脸，却被曝性侵犯，这样的新闻谁不喜欢——当然，这是在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卢基诺犯下过此罪行的前提之下。

看着卢基诺毅然决然地在协约上一笔一画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些记者，不由得嗤笑起来。"他怎么赢啊？""不行了，就这智商怎么当的大学老师！"

"就这智商你们怎么当的记者？"弗雷迪替卢基诺说出了他心里的话。他本该对那些记者文质彬彬来博得舆论支持，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觉得完全没必要。

在等待的三天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对卢基诺进行了解。尽管如此，他获得的资料仍然有限，因为受害者那方不肯交流。

"他们又不用出庭，又不和我们交流，我们玩什么？我一点辩论方向都没有。"弗雷迪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崩溃了。

"我影响你业绩了，抱歉。""不用抱歉，你比我可怜不知道多少——院长说你要注射蜥蜴血，赶紧注射吧，晚上开庭。"

                              二

开庭的时候，卢基诺坐在面对法官的一个铁围栏里，双手被铐着。

下面坐着的人格外的多，观众席难得被坐满了。有几万人在线上同时观看直播，他们痛斥卢基诺的"伪君子""衣冠禽兽""变异畜牲"，从来没有人想过他是被冤枉的。

弗雷迪面对着那些无可厚非的聊天记录，黄色录像，从未感受到过那样的绝望。他知道这些证据放在平时是可以轻易攻破的，是没有什么证明力的。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们节节败退，人们在网上大呼小叫，"好"声一片。

连那个法官的目光都由公正变得憎恨起来，他清了清嗓子："第四证据，弗雷迪律师。"

"我……""长官，我外套里有一个设备。我想请我的律师把它拿给你。"

卢基诺已经多时不语，却一鸣惊人。

"乱出证据是要定成妨碍公务的！""你拿。"卢基诺执意。"拿给我。"法官点头示意。

弗雷迪去一旁的等待椅上拎起卢基诺的外套，里面倒真的有一个录音设备。他不可置信地瞪了一眼卢基诺，把那个东西交上去。

还好法院有读取器。读出来，是一些略微模糊的音频，电子设备多先进，一下子就找出了声线的提供者：艾斯本·布朗与苏珊·文吉，也就是原告的那位姑娘。

音频里的话，大概就是艾斯本讲述这起案件的造假，以及金钱的交易。具体的，听不清楚。

没有任何剪切的痕迹，当然，第一次被读取的东西也不可能有。

一时间，全网的人都震惊了。有人立刻去搜索艾斯本这个名字，与卢基诺同样学校的老师，同样有着很高的威望。

苏珊没什么名气，只是个应届毕业生罢了。

局势忽然的翻转，让一些人云里雾里。法官翘起的嘴角逐渐的下沉，他变得木讷起来。

休庭了，卢基诺要二次开庭处理。艾斯本和苏珊需要赶到法院。

"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样——你为什么有这么重要的证据没有给我？""我原先不觉得那可以录到什么，只是用来拼死一搏的——""你哪来的？""前几天那个孩子给的。"

弗雷迪没再出声，因为迎面走来一个方脸男人，体型壮硕。

"艾斯本。"卢基诺面无表情，他唯一的情绪波动已经奉献给了刚才第一次听到录音的时候。

"你凭什么？！你他娘的怎么装了个顺风耳在我边上是吗？"他一看到卢基诺，便如同点着了一样恶言相向，暴跳如雷："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知道吗！""法官会觉得对付您这样的人用这样的手段过分吗？"弗雷迪微笑着，露出他两颗门牙，"要二审了。”

"我可以把我所有成就给你，生命奖章给你，我知道你利欲熏心了。"卢基诺叹了口气，语气里没有一点鄙视，只是苦口婆心。他已经被这些日子磨得没有一点脾气了。

艾斯本做着卑劣的手势，丝毫不避讳记者的镜头。

苏珊到法院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投去求助的眼神，艾斯本对此置之不理。

在庭审的时候，艾斯本凭着灵巧的舌头，谎话编得头头是道，却被法官一句话问垮："你觉得你配做一个人吗？"

法官本也是测一测他是非具有说谎者的特征，谁知道他忽然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是在心里承认了吗？"

没有人回答。

                              三

艾斯本最终把巴尔克也供了出去，作为帮凶。网上那些热搜全是他们的所作所为。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三个人都要进去。卢基诺无罪释放。

好像社会上的言论一下子就被镇压下去，再也没有游行，没有网暴，反而艾斯本成了舆论里时有时无的讨论对象。人们又开始关心自己的偶像有没有出歌，又开始关注香水的品牌，网上的变异人新闻也渐渐稀少……舆论，变得太快了，对变异者的闻风丧胆，就像装出来的一样。

一切，回到了一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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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很多国外的官司法官是起到很大决定权的，就是他们的主观是可以决定一起官司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