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早已被染黑,不见日光,唯一能照亮前路的莫过于那星星点点的灯火。
一袭白衣的女人躺在宫苑高墙上,一只手拿着一个小酒瓶,另一只手握着一管长笛。
一个人活着…可真累。
她穿上了初见他时,他常穿的白衣,开始吹起了他常吹的笛子。
他们可以帮自己回到本该在的京城之巅,可是她却帮不了他们任何人。
女人缓缓吹起那管已经听过不能再多的长笛。
“只是,阿白,明年我就可能要被爹爹送去和亲了……”
王小石不是没有说过“带她以另一个身份离开京城”之类的话。
可是,有些故人去了,那活着的人还有必要相见吗?
当年的那些事情一直是她心中无法解开的一个结。
故事追溯到十年前。天下江湖群雄辈出,皆以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为首。
金风细雨楼重义,以仁义聚人心;
六分半堂重利,视江湖如生意场;
两派收服四方豪杰,各占半壁江山。
刀丛博功名,剑胆挣出身。初入江湖之人,莫不想之身入江湖,若是能加入其中一方,自此便可走英雄路,扬天下名。
十年前的故事开端还是王小石拿着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争得厉害的一个匣子,从细柳镇开始。
纪玉想入京城完成她的心事,细柳镇便是她必经之路。
雷纯.六分半堂邀请诸位来细柳,是想给诸位一个发财的机会。有一个人从海上来,随身带着一个白玉匣子,里面是我六分半堂的东西
雷纯.若谁能办成这件事,以后就是我六分半堂的朋友。
说话的是女声,声音是从一顶白色轿子里传出,遮盖的严严实实,任谁也看不清里面人的真容。
轿子由众习武之人护的仔细,周围成箱成箱的金银珠宝。
纪玉.惯会收买人心,怪不得师傅说现在的江湖错综复杂得很。
她在暗处看着有人叫嚣被轿子旁的护卫一刀封喉。
瞬间所有人都被迫臣服,纪玉摇着头边走开边说着,
纪玉.出招太慢,只顾耍帅。
/照野酒馆/
纪玉窥探过六分半堂的计谋,除了一颗看戏的心,旁的对匣子实在无大兴趣。
找了一家酒馆,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酒瓶,打满了酒。
“姑娘从何处来啊?”
整家酒馆挤满了对匣子虎视眈眈的人,不知谁先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纪玉.我从寺庙来。
好似因为她说了从寺庙来,不知是觉着无趣还是失望,那群虎狼之辈纷纷睨了她一眼。
不过她可没说错,要说从寺庙来…倒也不假。
纪玉拿着装得满满的酒瓶移步到整间酒馆唯一的一抹亮色桌旁。
纪玉.这里没有空位了,公子,可介意搭个座?
那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微点了头,但纪玉还是注意到了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她不经意拂了拂脸,她要现在的惊艳有何用,终究…不属于自己。
不多时,又一名男子冒着外面的雨跑进酒馆。
男子许是被酒馆里这群虎狼吓到了,木讷地定在了门口。
外面萧瑟的风急速地往屋里涌。
纪玉.公子,记得关门。
男子闻此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阖上门,之后走到她和白衣男子的身旁。
除了搭座,他还端出一盆花。
纪玉分辨得出那是慕青花,昨日慕青花,今朝终相见,想来这人就是带匣者了。
“小兄弟看着眼生,从哪儿来啊?”
王小石.我从海上来。
纪玉没忍住咂了咂舌,这带匣者可真单纯。
听到想要的答案,伺机而动的虎狼便要一跃而上。
“就凭你们几个杂碎也想动金风细雨楼的东西?”
“谁在装神弄鬼?”“我看是你心里有鬼,你个胆小鬼!”
纪玉笑了笑,拿起酒瓶灌了口酒,看样子是她刚进酒馆察觉到的那抹视线。
一番交涉,那群虎狼早已气急败坏,那道清丽的女声所有者从上方现身,先是熄灭了烛火又踹翻了几个人。
温柔.洛阳王温晚之女,红袖神尼门下,小寒山燕温柔温女侠。
熄了烛火后,人多的那方并不占优势,在他们火速反应过刚点燃蜡烛后,纪玉对面的白衣男子一把花生米再次灭了烛火。
温柔和那带匣者也趁着空档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