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惊醒了怔愣中的贺瑶。
看见神情冰冷的严浩翔,她那颗仿佛被冷水浸泡过的心突然有了些许回温。
贺瑶严浩翔,刚才……
严浩翔设计方案是你泄露的。
淡漠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
察觉到来者不善,贺瑶的心往下坠了坠,她微微垂下眼眸,自己刚才竟然有一丝想要依赖这个男人的念头?
贺瑶是我做的。怎么?要把我赶出严氏吗?
严浩翔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审视而又凉薄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
这个女人简直是不知悔改。
他语气愈发冰冷
严浩翔给我一个理由。
贺瑶往后靠了靠,敛住了所有情绪,挑衅的目光直直迎上他。
贺瑶理由?不如严总也帮我跟你的女朋友要个理由?
蓝菲琳?
严浩翔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想到自己因为录音文件而差点丢掉性命,贺瑶就止不住自己的恨意。
贺瑶她用录音文件威胁我把设计方案泄露出去,转头却和严海联手害我,这笔账我还没跟她算!
严浩翔脸色倏地阴沉。
似乎提到蓝菲琳就戳中了他的痛处。
贺瑶讽刺地扯扯唇角
贺瑶怎么?严总打算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严浩翔冷淡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病房陷入寂静。
贺瑶扯扯身上的被子,这个男人喜怒无常,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时候激怒他。
严浩翔蓝菲琳那边不用你管,你准备承担这次方案泄露的后果吧。
严浩翔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他干脆离开的背影,贺瑶一阵悲哀。
如果离开了严氏,她要怎么完成复仇?
……
在病房焦灼等待了两天,贺瑶忍无可忍给刘耀文打了电话。
贺瑶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除我?
刘耀文显得有些讶异
刘耀文Mia小姐怎么会这么说?严总没有下过要辞退你的指令。
贺瑶怔住,喃喃道
贺瑶他都知道是我泄露了设计方案,怎么可能不追究呢?
走到一旁无人的地方,刘耀文压低了声线。
刘耀文Mia小姐,这件事情是张璐做的,您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左华那边严总已经交涉过了,记者会马上就要召开,这件事情以后就到此为止了。
张璐?
贺瑶猛地直起身子
贺瑶你们推她背黑锅?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我自己会承担后果!
刘耀文拧眉,不着痕迹瞥了眼严浩翔的办公室。
刘耀文Mia小姐,这是张璐自愿的。再说,就算为了小少爷的名声,您这次的做法也过于冲动了。
没等贺瑶再说话,刘耀文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贺瑶怔愣了许久,直到电话再次响起才像惊醒一般。
屏幕上闪烁着张璐的名字,她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贺瑶张璐,待会儿的记者会你不要出席,我不需要你替我背黑锅。
那边的声音柔弱却坚定。
张璐Mia,上次要不是你帮了我,也许我的一辈子就毁了,我能做的也不多,这次能帮到你,我的心里也总算安心些了。
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扎进贺瑶的心里。
她张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张璐到我上场了,再见,Mia。
忙音响起,贺瑶才猛地反应过来,她点开手机,记者会的气氛在张璐出场后达到了顶点。
看着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几乎怼到了张璐的脸上,贺瑶指甲陷入了掌心。
贺瑶原来这就是你要我承担的后果!严浩翔,我不会忘记的!
她近乎自虐地看着张璐认下莫须有的罪名,看着咄咄逼人的记者们对她百般刁难,看着她近乎惶恐地闪躲着镜头,也看着她承担下了本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
两个小时下来,贺瑶后背早已湿透。
严浩翔自作自受的感觉怎么样?
严浩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看到此时此刻狼狈的贺瑶,他似乎很是愉悦。
罪魁祸首出现在眼前,贺瑶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撕得稀碎,她冷冷迎上他的目光。
贺瑶不过如此。
严浩翔微微沉了脸色。
严浩翔你倒是铁石心肠,不知道张璐知道你的反应以后会不会后悔。
贺瑶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贺瑶是你利用威胁她,该心虚愧疚的是你才对!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分毫。
严浩翔漫不经心调转了目光。
严浩翔你明天出院搬过来跟我住。
贺瑶不可能!
贺瑶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
严浩翔冷冰冰睨她一眼
严浩翔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这是命令。
严浩翔而且如果不是廷儿求我,你以为我会同意吗?
脑海中想到严廷哭喊着问她会不会死掉的模样,贺瑶拒绝的话就堵在了喉咙。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严浩翔却滋生出了不满。
难道他的话还不如严廷的好用吗?
严浩翔就这么定了,我今天会派人把你那儿的东西搬走,明天刘耀文会接你回去。
贺瑶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在严浩翔丧尽耐心时才蓦地开口问道。
贺瑶那蓝菲琳呢?事情闹得这么严重,身为罪魁祸首的她难道一点责任都不需要承担吗!
贺瑶似乎向来擅长激怒严浩翔。
看到后者蓦地阴沉的脸色,贺瑶自顾自地回答道。
贺瑶看来是不会了,那毕竟是严总心尖上的宝贝。
严浩翔耐心尽失,上前一步,突然伸手在她伤口处重重一按。
贺瑶唔……
看到身下的人痛得小脸都皱成一团,严浩翔残忍扯扯唇角。
严浩翔贺瑶,学聪明一点,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不喜欢这些拙劣的试探。
他蓦地收回手,对纱布上的血色视而不见。
严浩翔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反悔,但是如果我再听见这些不成体统的话,受罪的人只会是你!
他大步离开病房,对身后怨恨的视线仿若未觉。
来吧,让我看看你还能做到什么程度,贺瑶!
离开医院,严浩翔径直驱车去了贺瑶的住处,温馨的房间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看着满是生活痕迹的房间,再联想到那天他们一家四个在一起的场景,他微不可见的挑了眉头。
或许自己可以对这个女人再宽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