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折扇被你毁了,没有扇子,恕难从命。”
当晚,令狐轻岫拿走了云出的扇骨。
此后几日,云出都未见到轻岫,耳边少了聒噪的声音,他还颇有些不习惯。闲来无事,他便抓了把碎米在院里喂养麻雀,以打发时间。
”令狐彦残害忠良姚明轩,你此去,务必要找出关键证据,等我命令,一举搬倒他。他的女儿,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来上京前,楼主尹煜对云出多有叮嘱。
面前的麻雀吃饱以后,扑棱着翅膀远去,云出望着它们,眼中有了迟疑。
他想起这两个多月来,自己无数次逃跑,每每令狐轻岫抓到自己,她那开怀的笑都足以融化三尺冰雪。有那么一瞬间,他宁愿逃回轩雀楼,也不愿继续欺骗令狐轻岫。
轻岫来寻他时,云出正在逗弄麻雀。见有人来,一地麻雀儿四散飞逃,留下几根麻羽漂浮在空中。
云出见轻岫难得穿了雪色裙装,素雅的衣服衬得容颜愈发艳丽。平日里她总穿得花花绿绿,陡然换了素色,让人眼前一亮。
“诺,扇子。”令狐轻岫递给云出一把折扇。
扇面是云锦做的,扇骨穿插其中,用丝线缝合。只是针脚稀疏,跟歪歪扭扭的虫子差不多。
云出摊开折扇,四个大字赫然出现,他端详良久,才认出那是“轻云出岫”。字也是绣上去的,一坨一坨的,着实考人眼力。
除此之外,扇面上隐隐有些不规则的粉色斑点。
云出瞥了眼令狐轻岫藏在袖中的手,心下了然。令狐轻岫,怕是真的对自己动心了。如此,甚好。
“令狐小姐,我的折扇又不值钱,你随便给我一把就是。何必亲自动手修复?”
“轻云出岫,这个词我刚学会,想送给你,权当拘了你这些时日的赔礼。”令狐轻岫目光灼灼,转而移开眼,涩着嗓子道,“明日,你说完书,就走吧。像那些麻雀一样,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自由自在。”
是夜,明月皎皎,凉风习习。
轻岫邀了云出在院中饮酒,说是践行。二人对饮至半夜,皆是微醺。
“云出,你为何不笑?脸上总是风一样淡,你的喜怒哀乐呢?都藏起来干嘛?”借着酒劲,轻岫揽过云出的肩,将他箍在怀中。
“为了不让人轻易看透。如同外界都说你心狠手辣,我却不觉,这也是你的伪装吧?”
“那可未必。”
月上中天,二人才各自起身,踉踉跄跄回房。
云出左拐右拐,不觉迷路,拐到一个荒废的小院,蹲在墙边狂吐,恶臭弥漫,他忍不住皱眉。忽闻屋内有嚎哭之声,他循声而去。
将窗户推开一个小缝,借着月色,云出看见屋内有五个大罐,每个大罐都冒出一颗头,头发蓬松凌乱,还有苍蝇成群围绕。
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云出扶着墙根差点连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原来,元帅府真的有人彘,还有五个。令狐轻岫,我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