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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清晨,外面风和日丽,景气和畅,楚少峰一身青衣,站在窗前炮制着药材,不时有清脆的鸟语落入耳中,欢快自在,一如男人的心情一样愉悦。
他人在窗前,外面的竹影松韵映入眉宇,染上一层翠绿,专注手上的药材,认真严谨,一丝不苟,整个人泽若明珠,熠熠生辉。
药材炮制完成以后,楚少峰便唤来学徒将之整理好放入库房之中。
而后回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整理起过往的例案来。
看到例案之中娴贵妃辉发那拉氏的字样,楚少峰嘴角不自觉上扬,不过思及昨晚女子对自己的话语,他又皱起一双墨画的浓眉起来。
淑慎,她毕竟还是皇上的女人,身处深宫禁苑之中,自己能够帮她的委实有限。
忍不住握紧了一双拳头,男人清俊的眉眼染上愁色。
和淑慎在一起多年,楚少峰如何不了解她,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自己憋在心里,然后在在床帷之间的情事就会格外霸道野蛮。
微微按着太医服,似乎透过厚实的布料依旧能够感受到女子昨夜在他身上留下的种种痕迹。
心思一荡,楚少峰思维跑偏,却是想起了淑慎紧紧抱住他的模样。
那个样子,艳丽的无法言说。
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起来,楚少峰面色微红,耳朵发烫,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来医书,想起昨夜情浓之时淑慎模糊不清的话语。
虽然破碎,但是如今回想起来,楚少峰隐隐窥见了什么危险的预兆,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淑慎……她应该不会……可是……
无数念头在脑海之中碰撞,楚少峰拿着书籍的双手越来越用力,回过神来,书上已经满是皱皱巴巴的样子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楚少峰抚平心中的焦躁。
他的父母早在年幼的时候就意外去世,当初若不是淑慎救了他一命,说不定他早已身首异处,如今坟头草都不知有多高了,既然他爱她,那么无论发生什么,生也好,死也罢,他总是会和她在一起一同进退的。
他早已经做好了这个觉悟。
不是吗?
这样反问一番自己,楚少峰反而很快平静下来。
是啊,他早就做好了抉择,此生也只为了她而活下去。
纵然是最坏的结果,但是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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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日光若倒囊入水,落在庭院中,和竹影松荫交晕,风吹来,摇曳生姿,美丽精致若诗句。
在亭亭如盖的树荫下,放置有一短榻,高有一尺,长有四尺,后面是镂空花纹,绘有山雨空山,浣纱少女。
高宁馨用力扇着扇子,美艳动人的眉眼之间流转着惊人的暴躁狠厉之色。
今日刚刚请过安,那些欺软怕硬的贱人不敢招惹得宠的辉发那拉氏,至一味针对如今降位又无宠的她,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昔日她作为贵妃的时候,那几个贱人何时敢对她这么大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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