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等一心上人

在彦佑吃着饭还不忘说话的间隙我终于插上话。

岑溪“陛下，我暂时应该还不会回洛水去，多谢陛下的关心了。”

彦佑“嘿嘿，不会美人见了我故而乐不思蜀了吧？正好我尚未婚配，洛神可是有心仪之人？可有婚配？”

棠樾“她有喜欢人了。”

　　替我说话的居然是棠樾，我真怕他的下一句就是我她喜欢的人是我，不过他并没有接着说了。

　　彦佑挑衅地问道：

彦佑“小棠樾你又知道了？”

　　这个彦佑君似乎不怎么讨人喜欢。

　　我就是刚见到也觉得他碎嘴了些。

岑溪“多谢公子抬爱了，我确实心中已有人了。”

棠樾“卜卜，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这蛇出来了，我方才刚吃的饭见到他都要吐出来了。”

彦佑“见了我犯恶心是吧？等我去魔界的时候就告诉你娘，你不尊老。”

棠樾“你去啊，看你能不能见到我娘的面再说。”

　　棠樾有信心说这话就是因为他爹也看不上这条蛇，一天到晚的没事做客就劝他娘亲说单身可快乐了，人间哪里风光，哪里又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巨变，想方设法的拐走他娘亲。

　　他做蛇这么不厚道了，棠樾的父亲旭凤可没那么大度的让他老吹着耳旁风了。

　　我瞧着他老是满嘴跑火车，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人会和润玉有什么关系。

　　他这顿饭也不是白吃的，连带着之前付过的账都要给棠樾，天帝陛下自然不在意这点小钱，可棠樾是在意的。

　　小棠樾就是见不得这条蛇在自己面前招摇，他二人就如针尖对麦芒，一定要怼出个胜负来，而我也瞧出来了，这天帝陛下是个温柔沉静之人。

　　棠樾和彦佑这两人能一下子八百句不重复的话，润玉却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棠樾，该去学堂了。”

　　棠樾便不再恋战，收拾好衣冠起身，叫着岑溪和他们一起走。

　　润玉却十分客气地道：

润玉“洛神仙上封地在洛水，虽有意未归，也自当有去处，如今该是诉别之时，棠樾莫要打扰洛神。”

　　他把话都说得如此的清楚明白了，我再跟着似乎也不合情理。

　　我只得微笑道：

岑溪“恭送仙上和少爷。”

　　棠樾不解的看向我，眼中仿佛是在问，方才不是说要跟着我卜卜的吗？

　　一步三回头还在疑惑着，我为什么么没有跟上。

　　我当然不能跟上去，看润玉那般情形，可不怎么喜欢亲近人，以洛神的身份必然是上不了九重天，棠樾现在要去的是学堂，她再跟着确实也没什么用。

　　如果惹得润玉嫌弃了，自己还落不着一点好处。

　　眼前倒是有一位可以闲聊的人。

岑溪“彦佑君，这顿饭菜可还合口？”

彦佑“合口是合口，不过想来洛神仙上应当是更可口美味，不知仙上可否让小仙浅尝辄止，成就小仙一段露水姻缘。”

岑溪“我又非巫山神女，你也非人间帝王，少做这些妄想之事。”

彦佑“哎，还真是被月老那小子断了我的桃花了。美人只能看不能一亲芳泽，我已是个散仙了，为何还要我断了七情六欲啊，清心寡欲这修行之道真是难受。”

　　他自怨自艾了一会儿，看我静静地在一旁观望，见我也没因为他的叽叽喳喳而离开，对我道：

彦佑“你喜欢的人不会就是润玉吧？”

岑溪“你怎么敢直呼天帝的大名？”

彦佑“别关注那个，你回答我，你喜欢润玉？”

岑溪“算不上喜欢，不过就是看他过分美丽，自己觉得美。”

彦佑“我喜欢你的说实话，不过你说他美他会生气的。”

　　人皆有爱美之心，我这话说都得很明白了。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

　　偏偏他的十分颜色，已是冠绝四海八荒的绝色了。

　　我心中喜欢承认得自然也是坦荡。

　　彦佑很欣赏我这色批属性，似乎是找到了同类。

彦佑“其实呢，你喜欢他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的喜欢恐怕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岑溪“太上忘情，可是经历了什么至情至切的情劫？”

彦佑“你不仅忘了我，还忘了六界的事了？”

岑溪“我身居就偏远之地，天庭不常上，众仙家哪会将天上故事与我说，还请彦佑君为我说说这前尘往事。”

　　彦佑蹙眉神情多有嫌弃之色，这也不能怪我，我是个仙界新人，不是一下来就了解你们仙界的狗血爱情故事的，可不得让我知道个前因后果。

　　他绘声绘色的给我讲了一通，原来是个身为“假葡萄”的真霜花和天帝嫡子旭凤百转千回的深情虐恋，好在最后有了好结果。两人都过上了寻常布衣的生活。

　　润玉可怜又可悲，在世人不愿提起的天宫叛乱里却无人会说他可恨。

　　那人在他心底已化成灰，葬送了他四千年的等待，也灭了他心里曾经燃起的一簇烈火。

　　他终是寒凉却难以有人间烟火气。

　　也不知道他看着棠樾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

　　彦佑向我说完这些，嘴里咬着颗苹果，咔咔的嚼着对我说道：

彦佑“从前喜欢的那人就是如今的水神，三千多年了，除了邝露，他身边可没几个神女在身边。”

岑溪“邝露……莫不是也心悦天帝陛下？”

彦佑“明眼人都瞧得出，郎心似铁不可逾矩，她喜欢也没办法，两人恪守本分的这么相处着也好，不能相爱相守也可以。”

岑溪“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说这些？”

彦佑“那是我瞧着美人有机会啊，你若是做了天妃或者天后，我侄儿可不就有了个未出生的漂亮小媳妇儿了。”

　　这两个人都惦记着孩子。

　　可润玉和她八字都还没一撇……

彦佑“跟你说着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无端苦恋那不近人情的润玉。只是拿着这话来说说罢了，我常觉得这故事适合作人间流传的话本，你听得是不是也很精彩？”

岑溪“精彩至极。”

彦佑“若不是我知道得太多，我又何至于只能在这洞庭一处啊。”

　　彦佑似是又要一叹三咏了。

　　我连忙打住：

岑溪“彦佑君，你若是想离开也不是不可，就当是送我去洛水离开这洞庭可好？”

彦佑“甚好甚好！”

岑溪“你能都答应我一件事？”

彦佑“美人只管提，我都应你。”

岑溪“告诉我棠樾的学堂在何处？”

彦佑“东边的寒山书院、西边的梵音寺、北边的沧澜海阁、南边的水文书斋，天界的昆仑境墨渊上神处也去拜会过两年。”

彦佑“不知道美人要去何处？”

　　他才半大点的孩子，需要天南海北的四处游学吗？

　　在我还没震惊完，眼前的彦佑君却凭空消失了。

　　……

　　在我见到他的第二面时，一条小青蛇灰溜溜的从岸上沙石窸窸窣窣的蹿向了繁茂的芦苇荡。

　　我恭敬的施了一礼道：

岑溪“拜见天帝陛下。”

润玉“适才忘了彦佑这登徒子了，给洛神带来不便了。”

岑溪“彦佑君为人亲厚，不拘小节，也不是陛下说的那般。”

岑溪“陛下！我不回洛水了，以后能不能让我待在洞庭一带，不做神仙也行。”

润玉“为何？”

岑溪“等一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