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幸福与夜晚

神秘人伸出右手，看着掌心的那枚芯片，陷入了沉思，他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利用芯片的力量去和帕雷萨、雷欧以及斯科夫他们打交道，他意识到，他的处事思维里只有接受任务然后执行任务。

他现有的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座小镇的盆都很早的休息了，这座小镇非常的寂静，你甚至只能听见海浪沙沙的声音还有路灯常年接触不良的滋滋声。

去海边走走吧，他这样想到。

来到海边，这仍吹着风，带着一些湿湿的水汽，他不由得裹紧他的黑色大衣。她行走的沙滩上，看着远处的一栋栋楼房，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家。

或许，他自诞生以来，就没有家吧。

神秘人知道他自己是在克拉姆公司诞生的，在诞生的那一天，克拉姆公司总裁阿兹尔·克拉姆亲自见了他，将他命名为克勃格1号。之后有一次克拉姆公司遭遇外来人员突袭，他英勇奋战，以出色的战斗保卫了克拉姆公司的利益，自此之后他被阿兹尔·克拉姆称为『捷豹』。

他平常喜欢称呼自己神秘人，因为他认为他不需要名字，但现在他在一个充满无数名字的地方的海滩静静地走着，他又觉得名字十分必要。

他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见证了无数事物走向它们应有的归途，就连风也是同样的。

他的归途呢？是死亡吗？他若有所思道。

或许真是这样吧，因为他是克拉姆公司创造出来的，这一切都是克拉姆公司为他提供的，为克拉姆公司效力就是他活下去的意义。

他的归途不是死亡，可能只是一片空洞寂静的黑，他没有任何亲人，他也没有任何牵挂，他死后也没人会为他祈祷，更不会有人会在多年以后再想起他的存在，留下来的可能仅仅只有他所走过的路，他所见过的景。

我很孤独，但我很幸福。他独处的时候经常会说这话。他认为用笑掩饰孤独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伤害，那不如就享受这种孤独，让孤独成为独属于自己的幸福。

小镇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每个人的生活也并不像名人游记写的那般幸福美好。这座小镇也有那些被悲痛命运所纠缠的人。

虽然这些被悲伤纠缠的人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但是他并不在意，他觉得自己这样很幸福，因为他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他很满足。

他不在乎别人是否幸福，他认为幸福去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没有完全幸福的世界，无论怎样的世界，都一定有痛苦的人。就连空想世界亦是如此。

自从杀害了斯科夫父亲，那个夜晚的那场大火依旧充斥在他的脑海中，像是一幅艳丽的油画。

“这对他而言一定是个好的结局！信奉上帝的人最终也要到上帝那里去！这是他们所言‘信仰之人’的归宿！亦是他们的幸福！”

克勃格是做过调查的，卢克家族的生活条件很糟糕，但是卢克家族并没有为此消失，而是一代又一代地存在下去。他们历历代代都是平平无奇的履历，但是他们也都安分守己，但是他们的心中似乎存在一股子狂暴，但凡有威胁到他们利益的时候，更是会表现得如流氓一般恶毒辛辣。

克勃格了解到他们家族的特性之后，认为他们并不幸福，他们的幸福只是粗鄙且难诉说的幸福，但是一开始他并不打算插手。

但是阿兹尔给出了任务，利用卢克家族，不管死活，都要利用他们家族的特性全力支持克拉姆公司的一切行动。克勃格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修正他们的“幸福”了。他欣喜之余，点了根烟，十分感谢阿兹尔的英明决定。

现在，就剩斯科夫了，他和阿兹尔协力用幻象迷惑了斯科夫，让斯科夫接受了阿兹尔的恶魔种子，从而加入了恶魔的行列。

“克勃格啊，这是他的归宿啊归宿。他生命的走向就是如此，卢克家族的命运也将在此终结。”神明的话语仍在他脑海中回荡，久久不能忘怀。

“克勃格，你知道，何为幸福吗？”神明对克勃格抛出了这样一个对他来说明知故问的问题。

“幸福就是让命运走向应有的轨迹，世人皆从命运，接受上帝等神明的恩泽，步入他们的天堂地狱。”

脑海中的神明笑了，接着问道“那你也不在乎他人的命运，只为了自己的幸福是吗？”

克勃格点点头，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你看，克勃格。”神明俯下身去，用手指点点地面，整张地面竟然被掀开，地球也同样被撕扯成一个平面，幻化成地图，漂浮在虚空之中，世界各地尽在他们眼中。

地图上的各个国家，都闪烁着微红色的光芒，神明指着这些红色光芒，悠哉地讲到。

“不管什么生物，最原始的样子下，都是遵从本能的去思考去战斗去繁衍，当今社会规则，也只是经历了精美包装后的自然界而已。”

地图的部分区域的红光骤发起来，形成一片火势，克勃格震惊之余，神明接着说道。

“看，这就是本能下的结果：淫乱、暴乱、疯狂、愤怒、仇恨、妒嫉，势利。这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样子。”他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克勃格，拿起了酒杯，倒上了上好的威士忌。

“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一定见过那些命运美好，功成名立的人。你是认为，他们也是幸福的吗？这才是他们的命运轨迹吗？”

克勃格刚要开口，却被这位全知全能的神明打断。

“并不是，不管什么物种，当繁衍到一定期限，就会达到灭亡，换到人类社会，也就是你见过的那些‘家庭’和‘家族’。”

克勃格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答道“像东方的人那么说的吗？‘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也就是说，一个家庭再富有也会因为某个后代而覆灭，一个家庭再穷虽有成富之时，却仍然难逃厄运？一切发展最终都会归于尘土？那我们呢？先生？”

神明笑笑，喝下一杯威士忌。

“哈...人类的酒再烈也没有家乡的火焰温暖。”说到这儿，神明慢慢露出了真容，呈现出阿兹尔的模样。

克格勃的眼神从震惊转为了惊恐。

他又点了根烟，对着克格勃吐出一口烟气，让克勃格难以忍受，止不住的咳嗽。

阿兹尔看着咳嗽的克勃格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说道“人类是有极限的，可我们没有，克格勃。不要因为在人类世界待了这么长时间，就用他们的思维方式想问题。”

克勃格扇扇烟气，难以置信地说道。“我们？极限？先生，我没听懂您在说什么。”

阿兹尔回答道“哦克勃格，你别忘了，你是我造出来的人造人战士，你也知道我的能力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已经对我的同僚困倦了，他们只是和那些天堂的笨鸡们打斗争论，而我是想的征服一个新的领地。”

阿兹尔将烟蒂扔掉，踩灭了上面的火光。“可惜的是，我开头就不顺利，已经遇到我不想看见的局面了，我现在只想让这具身体的后裔——雷欧·克拉姆来完成我的愿望！”

克格勃整了整风衣，也拿了根烟，说道“先生？雷欧也继承了您的能力？那为什么要把他视作您‘目前这副身躯’的孩子？直接认作亲生的孩子不就好了吗？”

阿兹尔大手一挥，地图又恢复了原来地球的样貌，他们也在原来的海边站着。

“现在来说，太早了，我要让他尽量拜托那可悲的圣母心和虚伪浮华的模样。”

克格勃刚要说些什么，阿兹尔的身影却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

“先生？先生！！”克格勃大声喊到，想一把抓住阿兹尔的身躯，就只抓到一把空气，紧接着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

“先生？先生？？先生！！醒醒！”

克勃格感受到一股刺眼的光，紧接着就是旁边有个模糊的女人的模样。

“谁在那....”克勃格无力地吐出三个字，紧接着他又感受的一股温暖

“是我先生！帕雷萨！能听到我说话吗先生！！”帕雷萨紧紧抱住了克格勃。

“帕雷萨...？为什么你会在这儿...”克格勃尝试着睁大双眼，去辨别她的样子，但是他感受到的却只有深深的无力。

“别管那么多了...点我掌心的芯片...快..”克勃格张开手，试探性地伸向前方，却摸到了手感软弹的位置。

“哈啊！”帕雷萨体质有些敏感，禁不住发出了一声喘息，接着就捂紧了嘴巴，芯片却歪打正着地接触到感应，开始了运作。

“启动，应急治疗，全检索健康安全.”

“检索完成，开始治疗”

一瞬间，克勃格身躯向是涌入无数电流般抽搐着，帕雷萨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

“治疗完成，由克拉姆公司出品。”

话音刚落，克格勃就像没事儿人一样站了起来，向帕雷萨伸出了手。

“谢谢你，你刚刚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是受伤了吗？”嗓音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充满着宛若人工智能的冰冷感，但是听完心中却有些温热。

“没有...只是被吓到了一些..嗯..”帕雷萨有些扭捏，头脑有些火热，但还是清醒了过来。

“先生为什么在这里躺下了？是晕倒了吗？要不先去我那里休息吧。”帕雷萨亲切地问道。

“我...我刚刚是在和上帝谈话来着，怎么...我刚刚晕倒了吗？”克格勃捂着头，有些困惑地问道。

帕雷萨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清楚她面前的这位先生刚刚发生了什么。

“啊...那先生，你一定是太劳累了，不如......！”

突然她在沙滩周围的装饰灯灯光的映衬下，在这位先生的眼角处发现了一处疤痕。

“啊......”帕雷萨瞪着双眼，震惊地张大嘴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了，帕雷萨女士？我周围有什么东西吗？”克格勃提高了警惕，启动芯片，开始提防四周。

“没...没什么！先生！我是看你太劳累了，去我家休息一下吧！请跟我来！”帕雷萨急慌慌地站起来，快步地走向回家的路。克勃格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帕雷萨的脸部肌肉开始颤抖，眼神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抹疤痕...那个角度...和希朗克教官的疤痕简直一模一样...不可能吧...不可能是他...我眼看着希朗克教官死的...”

窃窃私语的帕雷萨有些精神恍惚，她都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下，虽然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曾经的教官，但是她仍然想哭。

天空在这时下起了小雨，乌压压的天，他们谁都没有伞，帕雷萨身子已经被淋湿了一些，身体也因寒冷而瑟瑟发抖。

克勃格掀起风衣，披在她的身上。

“别着凉了，帕雷萨，我们还要完成任务。你的身体健康是非常重要的。”冷冰冰的风雨和没有情感智能语音声线，也难以遮挡住他的温柔。

他们两人就这么走着，走进了她的房子。

远处的火，也在隐隐约约的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