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宗
黎苏苏扎着双髻,面庞虽娇憨可爱,此刻却满脸专注严肃的看着大殿中间。
大殿之中,摆放着一座巨大的沙盘,另有星星点点的细弱光芒遍布沙盘,不断消失不见。沙盘之上,山峦如豆,河川如线,俱被黑烟笼罩。沙盘上标注着许多门派名字,只有“逍遥宗“和“衡阳宗”的名字还亮着。
“苏苏,你值守结界已一昼夜了,回去休息片刻吧。换我来”。公冶寂无对着黎苏苏关切道。
“我不累。公冶师兄,爹爹和师叔们回来了吗?”
“四洲形势危殆,都急缺救援,掌门一时半会恐怕都不得返还”。
“从昨天到现在,又死了六百三十七人”。黎苏苏盯着沙盘上不断消失的星光。
此时又一个光点消失。
“六百三十八了,如今只剩逍遥宗和衡阳宗两处仙门,就算日夜不休,又能救下多少人?”
“能救一个是一个。这世道命如朝露与其哀叹,不如争分夺秒。待掌门他们回来,便换我带师弟们继续去救人”。公治寂无摸了摸师妹的发顶,神情坚定。
“要是有办法诛杀魔神就好了。”黎苏苏咯吱咯吱直磨牙。
“说得轻巧,万年前天柱一战,诸神陨落殆尽,才齐力斩杀了上古魔神,如今这世间唯一的神明灵神叶灵也被魔神囚禁于魔宫,我们仙门派出了多少人前去都折在魔神手里,况且这新魔神骤然临世,连姓名、来头都不知道,凭我们如何能诛杀?”
“我不信他生来就这么强,连罩门都没有。我听说从前西边儿有个姓阿的神仙,洗澡时被他阿娘提着脚后跟,浸过幽冥河水,所以除了没沾水的脚后跟,浑身刀枪不入,后来叫人发现了洗澡的事,就用暗箭射中他的脚后跟,把他害死了。”
“要是魔神没有弱点呢?”
黎苏苏撇撇嘴,正要说什么,突然跳了起来,震惊地指着沙盘,就在刚才,逍遥宗的名字熄灭了。
“逍遥宗光灭了——逍遥宗被攻破了!”公冶寂无和黎苏苏脸色一变。
沙盘上,一个写着“衢玄子”的光点,带着一串光点,开始飞快地向着逍遥宗的位置移动。
“爹爹他们赶过去了!”
”苏苏,你留下守好山门,我去帮掌门他们。”公冶寂无郑重地看向黎苏苏。
“一起去!”
“你留下。衡阳宗得有人继承衣钵。”
“你们都去送死,人都没了哪还有什么衡阳宗!继什么衣钵!”黎苏苏气急败坏,红了眼睛。
公冶寂无惊讶地看着她,半响,他的眼神变得温和而坚定,点头同意。
“好,我们走 ”。
公冶寂无与黎苏苏御剑飞往逍遥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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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宗大殿内,遥宗弟子和长老们的户体倒了一地,鲜血从门内蜿蜒流淌。掌门兆悠真人须发蓬乱,身受重伤,被姒婴反剪双手跪在地上,望着满地年轻弟子的尸首,嘴唇颤抖,心痛如绞。
澹台烬信步走入大殿,在掌门的位子上落座,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本尊今日清闲无聊,来你们逍遥宗做客,兆悠真人,惊喜吗。”他言辞愉快,脸上却冰冷没有笑。
意。
“你这魔头,真是猪狗不如!”
“不错。狗见所依之人便能满心欣喜,猪有糠批可吃便安乐不问世事,吾既无欣喜,也无安乐的确不如它们。”澹台烬听了,竟认真地点了点头点评道。
“你你……”兆悠真人气得发抖,说不出话。
“你们仙门常念舍身饲虎,真人今日若是舍身饲妖,不知是否也算一桩功德。别这么瞪着吾,昨日你率长老们在魔官外偷袭,便该想到有今日了。”澹台烬乏味地看着他。
“难道我们不去杀你,便有活路吗?如今四洲三界已沦为妖魔的世界,可惜我等仙门万古正途,竟断绝在你这畜生手中。”
“正途’若不颠倒颠倒,岂不无趣。姒婴,送真人上路吧。”被兆悠辱骂,澹台烬无悲无喜,似乎浑不在意。
“是”姒婴红唇一弯,露出个残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