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水，别怕，我一直都在。”一个温婉的声音出现在一个女子的梦境中。

梦中她看到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亲昵地唤着她的乳名，温柔地安抚着受伤的她。画面一转，四处是刀光剑影，兵刃碰撞的清脆声令人胆寒，眼见一柄长剑向她刺来，那个女人将她挡在身后，受住了那股攻击，她害怕地往后退，确退入了无尽的深海。

“阿水，一定要活下去！”急促的声音惊醒了落入深海中的她，一睁眼，不是冰冷的海底，而是眼前这番静谧幽深的森林之景，明媚的阳光透过缝隙射下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身上，纵使是月白素衣，此刻也有灼灼光华。但她满脸汗珠，双颊绯红，胸膛起伏，脸上惊吓之色还未褪去。

“鸾玉！师父叫你呢！别睡了！”是师兄景然的声音。

“哦，我知道了，来了！”她压下自己心中的波澜，起身往师父的殿里走去。一路上，她仍在回忆那个梦，可无论如何还是看不清梦里的那个女人的模样。到了殿外，她仍如往常一般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就在外面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鸾玉，你进来。”一个和蔼的老人之音传入鸾玉的耳朵。

鸾玉心下疑惑，但还是小心推开了关闭的朱门，恭敬地走了进去。只是进入殿中，却空无一人，只有旁边烛台的火影在微微晃动，四周是陈列有序的香案，书台，书台之上，覆有一纸，纸上墨迹未干，书有大字——下山。

“师父，为何？”鸾玉更是不解。

“若要知道你的梦究竟是何缘由，那便下山去吧，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仍是那个老人和蔼的声音。

“可是我……师父！徒儿不愿下山！”鸾玉大声回应着。

“去！勿违！”这时的声音多了几分威严。

梵山。

“师姐，师父怎么就让你下山了呢？你还欠我一个一百岁生日愿望呢！”小穗生气地问，圆圆的脸庞瞬间鼓成了两个大包子，拖着双腮摇头晃脑，头上的两个圆头髻吊着的流苏穗也随之摇晃。但说归说，脸上除了生气，更多的是担心。

“好了，小穗，我可是你师姐，神通广大着呢！”鸾玉捏着小穗的脸说，“我这一次下山，也不知多久会回来，你一定要勤加练功，就算我不在，也不许偷懒，敢偷懒的话，等我回来，就罚你绕整个梵山跑，我不喊停不许停。”鸾玉高兴地取笑小穗。

“啊！师姐，你坏！我不要跟你说话了，我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啊！”小穗哭的很大声。

“你才十岁？！你个百年老树妖都能做凡人姑奶奶了，才十岁，你唬谁呢！”鸾玉亳不相让。

“你不也是个二百年的老鸟妖嘛，就比我大一百岁，天天欺负我，，你一百岁的时候，看着还没我大呢！”小穗也不依不饶。

“是啊，从我刚来梵山到现在已经一百年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啊……”鸾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