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心事

一声叹息，让郝云孤疑。

你说说心里话，这儿只有我是唯一的听众，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因为你是长辈，又是我崇拜的作家。为什么我偏偏放弃这次去文友笔会，而在母亲电话里善意的谎言？

我，我在这个城市不太适用，是因为这个城市永远属于年轻人的世界。我都花甲，余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可能要回我原来的小镇去生活。那里最适合我。镇上有养老院，养老院里有同龄人陪伴。虽然都是不同姓氏，但彼此间有说不完的话。还可以下下象棋，拉拉家常。那儿有比我大的老年人，我们都是过来人，平时都相处默契，没有代沟。可是……

继续，可是啥？郝云边问又沏了一杯碧螺春递给了刘黄。

谢谢！你们是小字辈，我说的小字辈是指你的年龄。

小字辈又怎么样？不是有“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我知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而我们这一代的人已经落伍人，远远地抛在你们的后面。不是思想落伍，就是文字落伍，到现在也写不出一些新颖有趣的文字来。如果不是你来看望我，我十天我准备下乡回镇了，因为那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你怎么这样想？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这个年龄段足足可是贡献20年，30年不成问题。今天我们不谈别的……

有什么好谈的？代沟，一切都有代沟！刘黄摇摇手，端起茶轻轻地喝了一口，然后又轻轻地落下。

我知道你心事了，只不过不愿意全盘托出，含蓄只说明心中的想法，一时三刻没有考虑清楚。建议你别回镇，因为哪里是你回忆、流泪、懊恼的地方。我认为这18层楼可安安适适。白天可以推窗观城景，闭户可耕耘，晚上可以高枕无忧。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有些孤独，如果你每天坚持码字，那么你永远不会寂寞的。

是的，话是这么说，但我的心已经不在这儿，我正准备从哪里来，又回哪里去。说不定那一天，我心脏猝死，那么便成了孤魂野鬼了。我还是喜欢那一句话“树高千丈，落叶归根”！

哈哈，这句话才让你如此悲观？郝云苦笑了一声问。

不是悲观，而是实实在在的理！我不愿意一个人漂，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不该让女儿多担心，多牵挂，如果我回镇了，我心里才馅踏实，才安心！年轻人真不知老年的一片苦心！

我从自己的亲身经历，虽然比较浮浅，但我总结了一个道理。人，一旦安心，既来之则安人，那么，那儿都是自己的窝。也许你的想法对，你是想减少你女儿的负担？

我是这样想的，但我正准备这么做。至于你的到来，我已经很欣慰了。本来我们的年龄扯不面，只因有一种相同的爱好。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说服了我唠叨的母亲。在1990年9月7日凌晨。太阳刚刚升起，美丽的阳光如绸缎段一样浩温柔。王洛宾去了机场为三毛送行。当飞机腾空而起，王洛宾的心里空落落的，他疑视了高飞的白点，他的心碎了。谁曾想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此番一别，他俩总就成了永诀。78岁的王洛兵怎么也想不到，三毛竟会先他而去。

1991年1月4日又是凌晨，这可三毛最后一次住院。她在台北荣民总医院的一间病房内，用一条丝袜结束了自己的年轻的生命。她的噩耗传到了距离的王洛宾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他俩分别，刚刚过去了121天。时间的短暂，而时间又是那么的漫长。

心中痛悔的王洛兵连连摇头，悲恸得说不出话来。他痛哭三日三夜，茶不思，饭不想，人瘦了一圈。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重，失去了才开始痛惜和悔恨。三毛离开了，王洛宾也失去了至真至诚的爱恋。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不出门，10天时间喝掉了8瓶烈酒，甚至一度酒精中毒。他不想清醒，也不敢清醒，但愿永远在梦中。

有这个故事，但这个故事太残忍了！刘黄听后半天才吐出了这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