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千里思念

一场雪，下了一个晚上，洁白了整个世界。四合院的树枝也被压低了头，有几个小孩子在玩雪。

今天是正月初二，好日子。小刘早早起了床，洗漱后他来到了阳台上，十几盆花卉也被雪染了，只见都是银白色。突然间四合院欢乐的声音飘到阳台上，刘黄俯视着白色的四合院，五六个小朋友在玩雪仗，打仗后，又开始堆雪人。

他先看见李雅婷穿着新棉袄走到小朋友身边，也开始堆雪人。后来，老奶奶也出门口了，再后来就是李雅婷的妈妈，雍容华贵的饶小千，还有穿着黑色大衣的李培华。

四合院叽叽喳喳，虽然听不清楚院内说些啥，但是有十几位人。四合院内隔壁也都愿意来这院内，因为这是过年，家家贴上了对联，也挂了灯笼。

刘黄望着四合院，他沉默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回想起小时候，每年冬天，重庆老家年年下雪，从未间断过，他儿时候就喜欢与本山村的男孩儿打雪仗，两边确定人数，相约来到一个茫茫白雪场地，一方为好人，一方为坏蛋，为这干仗开始一干就是两个小时，累得小朋友们乌黑的头发冒着白烟，喘着气，累得满头大汗才罢休！最可趣的还有小女孩也跟着拼搏呐喊，她们撕破嗓门，小雪球像小白饭团，投来投去，小男孩都忍着被击中的疼痛，一场仗干下来，要么是中午吃午饭时家长找人才停止……

往事随风，历历在目，孩提时代多么的天真，多么的狂野，无拘无束，玩得热火朝天。也玩到了极致，损坏了庄稼，蔬菜之类的。刘黄头脑聪明，四肢发达，总是自称是好人的头，率领着千军万马样，至今回忆起来令人心碎和可笑！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童年。

四回院一阵一阵的孩儿欢笑声不绝于耳，偶尔间也可闻及本院邻居们相互祝福、问候，都是些吉祥如意的拜年声音。

刘黄静静地坐下来，他开始构思一篇微型小说。

就以《除夕》为题，经过他一个小时码字，一篇小小说跃然纸上。

除夕(小小说)

那是1970年除夕。上午灰蒙蒙的天，卷着风呜呜呜呼啸，接着下起了零星小雨。

财宝从鸡啼就睡不着了，他骨碌从被褥里钻出来，穿着衣服站在厅堂中央。父亲就亮着煤油灯。平日灯火是微弱的，今天是除夕，父亲加了两根灯芯，意思就是过年要亮，来年生活如灯火样旺。

中午就草草吃了青菜饭。

到了下午快四点了，村里最早一家燃起了爆竹。不到半分钟爆竹声没了，紧接着噼噼啪啪，接二连三。

除夕全家吃团圆饭时间近了。

父亲弄好了爆竹，挂在家门口东面墙上铁钉上。

爹，啥时候是除夕？儿子财宝问。

傻儿子，今朝就是，告诉你，除夕别乱说，神仙爷爷会打屁股的。父亲严肃地说。财宝那年才七岁，他也不知道神仙是什么玩意。

那叫神仙爷爷来吃团圆饭，那就不打财宝屁股。

母亲秀珍一瘸一拐走过来。

财宝，真有神仙爷爷那才好呢？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天越来越暗淡下来，外面传来的是鞭炮声，不绝于耳的声音，财宝听得入神。

打呀，快打，三毛家，四果家都打了，神仙跑他们家了，那我家赶紧打。财宝跑来问父亲。

嗯。你敢不敢点？

点就点。财宝把厅堂中央燃着的炷香，借助凳子拿了下来。

打爆竹喽。财宝点后迅速把香一扔，跑进厅堂钻进母亲怀里。

团圆饭开始了。菜很简陋，青菜、白萝卜、胡萝卜、海带、豆腐汤、豆包、还有一钵，钵底还是萝卜，海带和七八片肉。

来，压岁钱！父亲用红纸卷着钱塞在手里。

哈哈，我有钱了。

财宝，别看，吃饭，这压岁钱不许看，明天早上才可以。母亲轻轻地说。

翌日，财宝的压岁钱只有一角钱。

晚上，财宝捏着一角线入梦。再后来一毛钱也收回了。

第二年，二毛钱。

第三年，四毛钱。

上小学一年级了，父亲牵着财宝走进了学校。父亲把财宝三年积蓄一起凑合五角钱报名费，二角本子、铅笔费。

1980年，财宝考大学，考上了江西财经学院。四年毕业，分配到省财政厅工作。再后来，调离江西省，去上海工作。

2021年。又是除夕，财宝拿出那年从父亲衣兜里偷着的一毛钱。钱已泛黄变质，财宝紧紧地捏在手里。泪水忍不住往下流。

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再回过头年，自己已经花甲之年了。

爷爷，爷爷，我要爷爷包压岁钱。

爷爷我也要……

孙子，孙女，不停地喊。财宝从衣兜里拿出了特大红包。

给，每人一份，拿着，这是你们长大后第一份自私积蓄。

刘黄自我欣赏了一遍，他叹了一口气，过年，过年，又是过年，现在也不知道父母他们过得怎么样？我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可是我也为了自己的理想，请父母原谅我。到时候自己有了事业，或者打工挣到钱一定又汇款去。

刘黄越想越难过，心里突然间难过了。一个人孤独，北漂，为了什么？请你们好好保重身体要紧，儿子在外面想念你们。

厅堂里的宁静，使他放飞了思念。墙壁上摆钟指向傍晚五点二十分。今日除夕，小洋楼在灯火阑珊中，此时最孤独的人就算刘黄了。他又随手作了一首诗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无情的除夕之夜

夜，孤独陪伴

情，寂寞无言

一杯苦涩的浊酒

吞噬昔日所有狂欢

风为夜起

雨同泪痕

今生恐怕难以陪伴

除夕之晚没有月亮

只有星星点灯

孤独的夜里

是那么的静谧、漫长

林中的小鸟也在

聆听这徘徊的脚步

彼此间悲痛俱全

那一次没有了再见

只有风萧雨绵

静谧的思念

即使是万语千言

也乱了情缘的心态

倾注激情澎湃

一阵阵似火焰点燃

无情的承诺

似断线的风筝

难以克制

内心伤透了的语言

远方的父母

何时归途

只盼望早日来到你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