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城乡电话

农民工刘培根在大学生姚贝媛的帮忙下，把“寻人启事”从印刷室打印了50份。姚贝媛还帮他买了2瓶胶水，处理好事情后。姚贝媛挥手告别了刘培根。

天空蔚蓝，飘着几云淡淡的白云，城市的喧嚣早已把整个城市装饰了有声的世界，车声、人声、还有那些工人们做工程发出的各种敲打碰击的声音，它们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

刘培根背着包，每走一段距离，他便用胶水张贴一张“寻人启事”。

在街道附近的电线杆子上，突然间又多了一道“牛皮癣”的风景。有几个围观的人在“寻人启事”下议论纷纷。

刘黄，男，十九岁，重庆人，五官端正，说话抄重庆口音，平头，浓眉大眼。出走时上身穿淡黄色衣服，下身穿青蓝色裤子，脚穿一双半旧解放胶鞋。于11月25日夜里出走，走时大发脾气。至今他未回农民工棚，堂叔以及同村工友们非常着急，希望他早日回来。渴盼本人见此启事，或有好人见过此人，告诉他尽快回北京ⅩX理工大学。

十一月二十九日上午 堂叔刘培根。

这不是神经病吧？十九岁农民工，工程大累可以休息何必当逃兵，哎！这人也是吃不苦的人。本来这个年龄段，应该读大学，可他偏偏是农民工。路人在电线杆子边议论纷纷。

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刘黄还是没有回到工棚里。刘培根着急，他又找到邱经理(包工头)。

邱经理，你好！我可以借电话打回老家重庆不？

重庆，那可是长途，不过，是不是关于那个刘黄的事？邱经理问。

是的，我也贴了“寻人启事”不管用，今天都十二天了，我怎么交差，没法子打个电话回老家。刘培根说明了来意，这时，邱经理把嘴奴了一奴。

别急，你歇会，我问你有联系方式吗？比如，你那边这个时间有没有接电话？邱经理同情地问。

有，我打电话给大队，大队有值班员，专门坐在电话边接电话，收电报的。刘培根说。

好吧！人命关天，他逃工，这可不行，最起码来我处打个招呼啊，我不干了，我会发放回家路费，他这么一走与你这个当叔叔有关，你没有负好责，出事你可要负法律责任的，即使他已经是法律年龄，但是他是手下，一起走南闯北的打工仔。

邱经理的一番话说的刘培根哑巴吃黄连。

知道了，知道了！邱经理你帮我打吧！我村村主任就是这个电话。刘培根用发抖的手把电话递给了邱经理。

好吧！于是邱经理打通重庆那边的电话，是一个村村主任刘秋凤接电话，知道了刘黄和堂叔刘培根一起去北京打工，一夜之中偷走了。

这还了得，我马上告诉老刘培基，这一下可不把他俩活活气死，就这么说！等下挂电话，请问你是谁？村主任反问道。

我是工程建设部老邱，负责搞工程建设的小小老板，我身边老刘在，让他跟你说个明白。邱经理把话筒递给了刘培根。

村主任，是我，我侄子刘黄他真的走了，这小子说不干了，工程还差三天，差一点我们完不成功，老板说扣工资，我们班加点正好完工了。刘黄偷是走的。

刘黄偷走的？你采用了什么措施，寻人了吗？暂时不要惊动你哥你嫂，你哥他身体不好，有心脏病，如果知道儿子不在工地干活，引起心脏病就完蛋了。村主任告诉他，也是警告意思。

要得，要得，我再找找看，说不定他哪天回工地，你不到万不得已时才告诉我哥我嫂。对了，我哥身体最近好吗？刘培根问。

上次又去了一趟医院，还在大队打了一张证明，借了五十元，住了三天院，医师说过，你哥的心脏病再发就得去外面做手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办？有个主治医师偷偷地跟我，你哥的心脏病到北京医院做手术才会恢复，可是、可是哪来的钱。好了，你的事我先瞒着，我知道了就行。如果刘黄回工地了就回个信。村主任絮絮叨叨地说。

好得，好得！就这么说，这是我们经理办公室电话，他可是一位好老板，只要我们打工人有什么问题他都解决。就这么说，挂了。刘培根把话筒递给了邱经理。

邱经理，谢谢，谢谢！你人真好，好人就有好报，下次我们大伙一定好好干。刘培根涨红了脸。

你呀！去吧！抓紧时间再问问，再找找刘黄，他走了，肯定是嫌弃这工作，说实话你们是辛苦啦！过几天我老邱请你们几个人吃个饭，小小庆祝一下，张技术员也肯定了你们的手艺，哈哈。邱经理仰面而笑。

这样吧！这是奖励你的辛苦费，千万别嫌少，50元，每人发个10元作为这两天的加班费，另外我再给你10元，你拿20元吧，还有这是刘黄的，你侄子的，如果他回工地了，就给他补助一下，必定他还是在工地干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是你的亲侄子呢！下次，你要好好教育他，工作进程关键时刻逃走，误了工程进展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们乡下人不懂，随随便便偷走，耽误大事谁负责，这可是北京XX理工大学百年大计工程建设。往上面说高点，影响培养国家栋梁路，那也是负法律责任的。不好好就趁夜逃跑，这是什么事嘛。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好了，我跟你们乡下人说深了，你们也不懂。今天的事，就说到这儿，回去把这每人额外补助夜班费发给他们，不许自己独吞，你侄子留下手上，来就给，不来算他倒霉。邱经理说。

好得，好得。刘培根把钞票塞进了衣兜地，笑嘻嘻地向邱经理打过招呼离开了办公室。

这乡巴佬，可怜兮兮，嘿！刘经理燃上一支烟，顷刻间烟雾弥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