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冷暖自知

刘黄第一次睡得那么香，虽然被褥单薄，可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也没有体汗和臭脚散发的异味。

是夜，三更时，空中一道强光闪电，划破茫茫苍穹，顷刻间一个炸雷从空中响起，刹那间大雨倾盆。尽管是风雨雷电交加的深夜，刘黄还是鼾声如雷，酣睡淋漓。片刻间又是一道闪电张牙舞爪在窗口边肆虐，这声霹雳巨雷，才惊醒了睡梦中的他。他如触电般，加上这刺眼的白光直把他吓得打了几个寒噤。窗外雨声、风声、雷声此起彼伏。

快下去！快下去！睡你的狗窝去。刘黄猛怒怼一身洁白无瑕的“雪比”嘶吼着。

别说畜牲，它也是有灵性的。那只懂事的“雪比”只是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刚刚睁开惺忪睡眼的刘黄，只见“雪比”它的前脚死死地趴在被褥上紧紧的。

刘黄右手一拍打“雪比”的头，它才爬起来跳下了床，蹲在狗窝内望着他。

看什么看？你不知道我是人吗？我怎么与畜牲一床同眠，下次不允再爬上床，知道吗？

懂事的狗狗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下意识地点了头仍然趴在了狗窝内。刘黄定神一瞧，“雪比”的目光不再那么害怕，反而有几份可爱的的眼神。它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在这么冷的夜晚让刘黄睡了一个安稳觉。

此时，窗外仍然下着大雨，从半虚掩的窗户透进了“呼呼”的风，一阵阵凉意再次向他袭来。

怎么这么冷？刘黄下意识地缩进了被窝里。他伸手一摸，冰冷的被子上，那只“雪比”趴过的地方还有些“余温”。他突然间意识到了，“雪比”是看见刘黄被褥单薄，夜里睡不暖才慢悠悠地爬上床趴在刘黄身边取暖的。

多有情有义的“雪比”啊！

他第一次感到此时此刻，人与狗的一段情义，距离拉得那么近。刘黄微笑地望着睁开大眼睛的“雪比”，情不自禁地挺起大拇指，这是他给狗狗第一次点赞。

已经快五更了，窗外的风停了，雨似乎也小了。

当清晨即将来临，刘黄早早起床，站在“雪比”身边，下意识地蹲下来抚摸着它的头颅。

谢谢啊！昨天晚上真的好冷，如果不是你给我取暖，我可能会感冒的。说完，刘黄走出了房间，此时，小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伸得懒腰打着哈欠。

哟哟，硫磺肥皂，昨天晚上真冷，我睡不着，身体打抖呢！我冷的都咳嗽了。夜里，大雷大雨，那个闪光真害怕，我几乎一夜没睡。喂喂喂，你怕不怕？小兵在他耳朵边轻轻地问道。

有什么怕的？不就是打几个响雷，几道闪电，落几场雨嘛！不过天很冷那是真的。刘黄不以为然地说。

我知道了，你不怕冷，不感冒是不是与“雪比”有关？小兵挖苦地问，诡异地一笑。

你说什么话？狗屁不通，再胡说八道我可饶不了你！刘黄把手举得高高的，小兵见状后退几步。

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我有过几次经历，狗狗很有情有义，不过你不要说出来我也清楚，我们都保密行吗？你知、我知、雪比知就OK了。小兵笑嘻嘻地告诉他。此时，刘黄的脸红了一阵，然后一手攥紧小兵的肩膀。

千万别声张，说出去让人笑死，半夜与狗睡一张床，你我都有过同样的“遭遇”，半天不由人啊！我们都忍着，烂在肚子里好吗？刘黄几乎把嘴贴在小兵的耳朵，小兵知道了不为人知的“内幕”他点点头。

餐馆里开始有客人来吃早餐了，老板娘叼着烟走进大厅。

你们窃窃私语，干嘛呢？客人都来了，还放什么屁话，把炉子生起来，你，你去招呼客人，你，你去抹干净座位，快点，下次你们一早再在门口叽叽叽喳喳，都给我滚蛋！老板娘猛吸一口气，两鼻孔两条烟圈迅速弥漫着，小兵吸到“二手烟”咳嗽了几声，迅速从吧台边上取来抹布麻利地擦着座位。

请坐，你早点需要什么？我叫小兵，让我招呼你！小兵笑容可掬地说道。

早点都有啥？有没有松针垫小笼包子，给我来两笼，顺便来一杯纯牛奶，小兵，快点，我7点的车票，晚了找你负责。那位客人是中年男子，虎背熊腰的，桌上放着一个鼓胀胀的黑色包，桌边还有一只精致时尚的航空包，看样子他说的一点不假，来早餐店吃个早点，赶车外出的。

好的，好的，老板稍等！小兵知道后走进了厨房，片刻工夫，早点安安稳稳地摆在客人面前。

老板，你慢用，现在是六点二十五分，时间来得及，别急！小兵笑嘻嘻地告诉那位即将出差的老板。

好吧！你去忙吧！有时我会叫你！那位老板语言很温柔，此时，刘黄走近一看，心想，有钱人的作派就不一样，一身穿着名牌衣服，手表也不一般，在刘黄的印象中还真的第一次见过这么时尚的手表。刘黄借着递茶之际仔细瞧了一瞧戴在那人手腕附近的手表，差一点惊讶地“啊”出声来。

老、老板，这小笼包子味道怎么样？刘黄站在他面前笑脸相待，几乎是毕恭毕敬。

蛮不错！都说这餐馆的小笼包子出了名好吃，我也是慕名而来。中年男子点点头夸赞着，刘黄趁机又问。

老板，你手表真好看？肯定要八九万吧？刘黄一出言，那人抬起头来向他微微一笑。

好眼力，你怎么知道这表价钱的？中年男子边吃着包子边问。

当然知道啦！我在那个叫什么大学和堂叔打工，我们工头老总就是戴着和你一模一样的瑞士表。我好奇地问老板，老板说八万八千，我当时以为听错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手表是名表呢！刘黄得意忘形地说。

不错，不错，当年我买时就花了八万八，小伙子，有眼光啊！

刘黄被顾客老板一阵夸奖，他脸上写满了幸福和得意之感。

餐馆的时针指向六点一刻，那位中年男人吃饱后，他揩了揩嘴巴，正准备出门，刘黄又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老板，你慢走，欢迎下次你再来，我叫刘黄，下次你来，我还会愿意伺候你，哈哈。

中年男子点点头，从公文包内取出一张名片。

刘黄，这是我的名片，想我时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我马上赶到火车站了，后会有期！

刘黄双手笑嘻嘻地接过名片，放进衣兜里，迅速帮那位中年男子拖着行李箱送出了门，他俩笑嘻嘻挥挥手告别，那位中年男子上了出租车，缓缓地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