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辰婉篇（大秦）

“天天披麻戴孝，不晓得还以为死了亲夫呢。”李玥伸手将苏婉拉了个踉跄，出言不逊道。

听了这话，不仅苏婉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李玥身边的宫女也大惊失色。她家娘娘可是在咒陛下啊！

苏婉气急，望向李玥的眼神充满杀意，浑身阴郁之气肉眼可见。

“呵，披麻戴孝，是啊，我是死了亲夫，我为我丈夫守孝有何不可？”苏婉冷笑着，红着眼，一步步逼近李玥，红袖是第一次见到苏婉发疯的样子，也不阻拦。

李玥再一次刷新了对苏婉的认知，她以为的苏婉不过是仗着许辰的偏爱苟活着的花瓶罢了。可看着苏婉面露疯狂的向她逼近，她才意识到，苏婉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她被苏婉眼中将要化作实物的杀意所吓到了，她一步步往后退着，最后因腿软而狼狈的被身边的侍女扶住。

苏婉不再往前，而是神色诡异，语调奇怪的对李玥，或者说是对不远处一直再看着这场闹剧的许辰说：“为夫守孝，天经地义。”

说完，她便笑了，笑声透着阴冷。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呗吓呆的李玥和宫女，头也不转的说：“陛下在那边呆了许久，竟也不过来瞧瞧那？”

苏婉的语气十分平淡，与之前的疯狂截然不同。还不等李玥有所反应，许辰便带着内侍走了过来。

许辰俊逸的脸庞带着些许阴沉，眼里闪过一丝忍耐。他直直的盯着苏婉，像是想把她看透似的。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李贵姬不敬昭仪，冒犯于孤，便在这雪地里跪上一个时辰吧。”说完，他便带着人逃似的离开了苏婉的视线范围。他听出了苏婉话中的意义，杀父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终究是要亏欠她一辈子了。

而跪在地上的李玥甚至从头到尾没有得到过许辰的一丝关注，连个眼神都没能得到。她连开口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苏婉看了眼跪在雪里的李玥，带着红袖回了云想阁。

李玥算是废了，这样寒冷的天跪上一个时辰，腿不废也会落下病根……

红袖其实被苏婉和许辰的操作惊讶到了，她知晓许辰对她们娘娘是极度纵容的，却不知他会纵容到这地步。

苏婉虽被破坏了好心情，但到底还是把梅花糕做出来了。

苏婉拈起一块梅花糕递给红袖，然后再另外拿起一块。她问道： “你吃过吗？”

苏婉轻轻咬了一口有些甜腻，她不知道像江楚毓那般坚韧的女子怎么会喜欢这般甜腻的糕点。

红袖将拿在手中的梅花糕也咬了一口，道：“以前奴婢爱慕的大人经常会给奴婢带。”

“大人？”苏婉笑了，她好像戳到了红袖心里的痛处。看着红袖陡然黯然下去的眼眸，苏婉猜测，她定然是很爱那位大人的。

沉默了半晌，红袖低声说道：“是贺涵，贺大人。”语气十分温柔。

苏婉是知道这个大人，是大越朝的史官，他经常会出现在祁瑾行的宫殿里。无月城破那天，他自杀在藏书阁中。

苏婉见红袖似乎陷入了回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