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三戏老蛇王

大深山旁边有个叫陆家庄的村子，这个村子里住着十几户农民，世代在此耕耘，同时陆家庄的村民们世代信奉蛇神。倘若庄里天旱少雨，陆家庄的人们就会杀鸡宰羊，送到村外的蛇王殿去求雨。若蛇王高兴，就会赐一点雨水，农民们才能得到一点好收成。这样年年供鸡献羊，也把陆家庄的村民们闹苦了。

这一年又遇大旱，陆家庄的村民们生活不下去了，便背井离乡，出外谋生，最后只剩下陆基一家。陆基夫妇俩有两个儿子。眼看庄里这样的情形，陆基的老婆着急了，便对陆基说：“陆基呀！山上的草根也焦了，树皮也软了，我们还是逃命去吧！”

“不！我想想办法。”陆基说：“马上要开春下种了，季节不能错过。”

第二天，陆基来到蛇王殿，只见殿堂坍了一个屋角。端坐在上的白蛇王，头面身腰间布满了蜘蛛网，供台也破了。陆基走到白蛇王像跟前，作了个揖，开口就说：“蛇王大人呀！只怪你不通人情，弄得如今门庭冷落，香火全无，连个扫扫地、挥惮灰尘的人也没有。要是你能下一场大雨，让我陆基今年秋天丰收，我陆基给你看一场大戏。你不稀罕人家用全鸡全羊供你，我就供你一个活人头，你看好不好？若是可以，我们一言为定，今天就降雨。”陆基说完就回家准备农具去了。

蛇王庙内，这天当值的是狐精。他听了陆基的这一番话不敢延迟，忙回深山中向蛇王禀告。蛇王听后便沉吟起来：猪羊鸡鸭，山珍海味，我样样都吃过，唯独这新鲜的活人头，我倒想尝一尝。况且这几年弄得我蛇王殿不整，香火不续，该趁此机会兴旺起来。于是便到陆家庄去布雨。

再说陆基回到家中整理农具。将近中午，一声惊雷，顿时大雨直泼而来。这雨势，好似海水潮涨万顷浪，天河决口水倾泻。雨过天晴，陆基忙着耕耘播种。蛇王为了尝人头味道，暗中叫狐兵蛇将在陆基田中施肥除虫。禾苗生长的非常好，到了收获季节，稻谷一片金黄，如碎金铺满地。陆基则忙着收割，整场翻晒。蛇王稳稳地等着人头上供。

直到大年三十，陆基才拿了一把扫帚来到蛇王殿。蛇王见他空手而来，心里正疑惑，只见陆基作揖道：“蛇王呀！我们有约在先，我给你看一场大戏，活人头今天我也带来了，请先看戏，再吃人头。”

说罢，便手执扫帚，在蛇王殿内手舞足蹈，前翻后滚地着实戏闹了一番，弄得蛇王殿内尘土飞扬。蛇王正想发怒，转而一想：算了，可能他请不到戏班子，胡乱代替。还是等着尝人头吧！

陆基舞毕，便丢开扫帚，笑嘻嘻来到供台前，开口就说： “现在请蛇王大人吃人头！”说着，便趴到供台下面，把头从供台的破洞中钻出来。

蛇王见供台上突然冒出一颗人头，非常惊奇，想吃又不知如何下手。四面一看，连把刀子也不见，想想只有嘴咬。就伸出吐着信子的嘴巴，向陆基的头咬去。陆基一见，忙着把头一缩，笑眯眯地从桌底下钻了出来：“蛇王啊！你戏也看了，头也尝了。我呢！愿也还了。我们互不亏欠，望来年再照顾照顾。”

说完，拿起扫帚，扬长而去。把蛇王气得蛇眼圆睁：“好你个穷小子，胆敢捉弄本大王，还想要我来年照顾呢？我要你颗粒无收，才解我心头之恨。”于是他吩咐狐精： “到来年，陆基的田里只准其长根，不使其结果。”

第二年，陆基刚巧种了蕃薯，多亏狐精尽力，蕃薯长得似大腿。蛇王闻听陆基又获丰收，便叫狐精下次只准肥叶不使其壮根开花。可巧陆基在这次种了大白菜，那狐精又把大白菜养得像小谷箩一般。

蛇王两次报复未逞反被陆基得了许多好处，气得暴跳如雷。旁边走出虎丞相禀道：“大王要报仇不难，只要派一个小兵前去把陆基捉来，岂不省事。”

蛇王一听，拍案叫对，忙把狐将叫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再说陆家庄这一年，已是另一番景象，外出的村民们都已陆续回乡。

陆基家里虽不富裕，却也粗茶淡饭，过得下去。这狐精来到陆基门前时，陆基夫妇正在厨房里商量家务。只听见陆基说： “……叫阿大抓狐去，煮熟后好当菜吃。”

陆基的意思是让大儿子去捉狐狸，狐精听了却大吃一惊： “不好！我还未进门，他们都已知道，作了准备。”

吓得他连窜带爬，逃回深山老蛇洞，把经过加油添醋地向蛇王禀告一番，说陆基是个神人，未卜先知，早有准备，要不是自己逃得快，恐怕早已没命了。

蛇王闻言，将信将疑。虎丞相在旁说： “大王不必着恼，下官陪同大王亲自前去，便知分晓。”

傍晚，蛇王与虎丞相出了深山，将身子隐去，来到陆家庄。虎丞相道：“大王，我从前门进去，你从后门而入，这样陆基就插翅难逃了。”

这时，陆基刚耕田回来，把从田沟里捉到的一条小水蛇扔给门前玩耍的孩子，自己进屋准备吃晚饭。正准备吃饭，一位邻居在门外高叫着：“陆基，你家门口的牛跑了！”

原来是栓在前门口的牛挣断牛绳跑了。陆基一听，连忙朝门口叫道：“阿大，把小水蛇交给阿小，快拿根绳来，跟我出门抓牛去。”

前面虎丞相一听，陆基要把小水蛇交给阿小来管，还要来捉自己，暗想还是溜之大吉。后门的蛇王一听，前门的小水蛇已被捉住交给阿小，陆基和阿大拿着绳子来捉拿自己，吓得顾不得了死活，没命地逃走了。

蛇王和虎丞相在山中相遇，两人相互埋怨，暗中又各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