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四十五）

时塔一切解释我都写了纸，都放在这个戒指里，我所说的，切记，否则就将如今天这样。

江澄可是……为什么……

时塔什么？

江澄为什么你要牺牲自己，救他们……

时塔天机不可泄露。

迷雾渐渐散去。

时塔装得像一些，哭得惨一些。

江澄……好。

你选择去无视江澄生硬的演技，去完完全全毁灭掉，魏无羡销毁的阴虎符碎片。

千万人去抢夺的阴虎符碎片被你的“冷月”一钩，你跳到屋顶远离疯狂的众人，不去顾及那些谩骂和猜忌的声音。

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在你耳畔响起。

薛洋姐姐。

你整个人一僵。

可是已经来不及停下了。

阴虎符和你一同化成粉末，消散在漆黑的月色里。

他飞身上屋檐，伸手去抓，亮闪闪的粉末从他的指尖溜走，怎么也抓不住。

薛洋姐姐！

薛洋时塔！

最后，一片寂静中，只余薛洋撕心裂肺的吼叫。

他看见了。

那碎碎的粉末飘走，飘在浓浓的黑夜里，飘向远方，与星星融为一体。

那年冬日，竹屋里飞进一只未找到队伍南飞的雁。

薛洋很新奇，负责照顾它。只是雁没逃过野猫的捕食。

那次他伤心地哭了好久，问雁还能活吗？

你摇摇头。

他又问:“姐姐你也会吗？”

你道:“会啊。只是我死后不是尸骨，而是变作天上的星星。”

他被你神奇的生死论吸引了，讲着讲着就睡着了，之后渐渐抹平失去雁的痛。

谁曾想……昔日的玩笑，如今既成了现实。

连尸骨都不给他留下。

就只是……远方，再也触摸不到的星星而已。

这种伤痛，江澄刚刚痛彻心扉地感受过。他无法安慰薛洋。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薛洋哭得撕心裂肺。

从不轻弹泪，从未向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展示软弱的薛洋，在百家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薛洋为什么！

薛洋姐姐你回来啊……

薛洋我再也不……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薛洋为什么……

薛洋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哭得麻木地望着粉末飞离的方向。

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失去师姐同样绝痛的魏无羡，松开了蓝忘机的手，落下了悬崖。

这世上悲痛欲绝的人，又多了一位。

过了好久好久，诸子百家知晓夷陵老祖魏无羡已死，阴虎符被毁，都渐渐散去，假江厌离的人偶被带去火化，只有江澄站在原地，默默的眺望着他。

薛洋麻木滚落房顶，被江澄救住，薛洋死命地推开他。

薛洋滚！你给我滚！

江澄你姐姐若是在，肯定不希望你这样。

薛洋呵……你懂什么？

他笑得癫狂又绝望。

笑够了，他慢慢捡起落在地上沾着血迹的剑。

薛洋姐姐，你甩不掉我的……

说着，他欲拿起剑就要向自己脖颈那里去自刎，被江澄击了后脖，晕了过去。

几个月里，薛洋被江澄一直看护着，薛洋烦透了。

他回到竹屋，江澄也跟着进，被薛洋蛮横地拒之门外，直到薛洋再三保证不会自杀，江澄才肯罢休。

这是薛洋才发觉藏在床底，在布里包着冰保存完好的几箱糖。

薛洋原来……她早就料到了，连后事，都准备好了……

他掩面苦笑。

薛洋姐姐，你真是……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