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开始的原因是什么,我也知道你们的赌注。在那天的livehouse里,在我捧花出现的前一秒,我听到了你们的话。”
“很可笑吧,就算我听到了,我还是希望你能赢,如果注定有输家的话,那我希望你能一直赢下去,不管是你的朋友,还是我们之间,我希望你真的能够像之前一样,游戏人间。”
陈开深呼吸了一下,眼眶有点酸,她迫使自己不低头,不去哭,可是把伤口撕开怎么会没有感觉,把痛苦摊开怎么会不难受。她伸手,手背擦了一下眼睛,继续说下去。
“我承认你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对我确实也不差,这段时间里面,你的确没对不起我,所以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么说可能是我有些自恋了,可是就算你当初拿我当赌注,我也没有恨过你。”
“你还记得吗,去年我在这许愿,你问了我许什么愿望,现在我终于能告诉你了,苏烈,我许的是我们能都能好好的,就算分道扬镳也能体面地走下去。”
“今年我来还愿了。”
“苏烈,我们就到这吧,好不好。”
回忆就是一把刀。
苏烈记起来他那个时候是什么反应,他好像愣在那,似乎没想到她会就那么直接地说出来等他回过神来,茶室里面就剩他一个人。
他冲了出去,茫茫人海,人头攒动,可他找不到属于他的那只船,找不到他的港口。寺院里烟火邈邈,众生低头吟诵,远方无数人家灯火。
他什么都没了。
主持看他站在这,说了句阿弥陀佛:“你是在找那位女施主吗,她刚刚下山去了。”
“施主,这姻缘签,您还求吗?”
。
这是十月的江南,气温远远高于零度,却下了一场大雨,苏烈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宿舍的那盏灯,灯是亮的,可是看不见人影。
他给陈开打了电话,陈开关机。后来又打到她朋友那,她朋友不接,他就喊他朋友来,一个个打过去,到最后她一个室友接了电话。
“陈开发烧了,已经睡了。”
“苏先生,我们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陈开从回来就开始发烧,还死活不去医院,恕我刻板印象,觉得是你对不起陈开。但是陈开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们陈开就是个普通姑娘,玩不过你们这种天之骄子,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阿开一马?”
那天是苏烈的生日,十月十三号,苏烈从小玩到大的一个发小,也是最开始劝他别拿好姑娘打赌之一的朋友,看见苏烈哭。
说是哭也不准确,苏烈只是很沉默,眼眶一点点变红,然后泪水砸在方向盘上,他很沉默,却又很汹涌。
苏烈这个人,就是太顺风顺水了,一生没受过什么挫折,学习好,家境好,长得好,招姑娘喜欢,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给他找好理由,给他收拾乱摊子。
就是太顺了,才该难过一次。
“别哭了苏烈,当初告诉你别拿人好姑娘打赌,你非要跟你玩,现在也不怪人这样。”
发小有脑子,他不像那群纨绔二世祖什么伦理纲常都不知道,知道好姑娘不能随便祸害,知道分寸,但是他也没想到,骄傲如斯,也有一天为了女人哭。
天之骄子走下象牙塔,却不想他平凡的缪斯把自己锁进了另一个平行时空。
“可是今天,是我生日啊。”
“我还想带她求姻缘的啊。”
苏烈开始颤抖,他说话的声音不再是平常的淡然,他像是掉了糖果的小孩,明明知道不能再吃了,却还是拽着糖纸不肯撒手,他眼眶湿润,再没有开始的淡然。
“我喜欢她的啊。”
苏烈身边女人来来回回那么多,可是从来没有陈开这样的,她是寡淡,跟她名字一样,白开水一个的小孩,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喜欢上个姑娘。
他以为自己蹉跎一辈子也就过去了,游戏人间,跟那群不学无术的人一样,可是陈开却告诉他。
“你也是天上高悬的月亮啊苏烈。你才不是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呢。”
她告诉他:“刺激不是走到生命尽头,是在理智和清醒的情况下选择的冒险,是明知不可以而为之的大胆,不是拿命去换人生一瞬。”
陈开学的是古董修复,她就带他去看一个个破碎的文玩,送他了一个很小的修复品,年纪不大,胜在心意,那是陈开熬了三天才交到他手上的,因为知道他喜欢字画。
“她告诉我,她什么都知道,就在那天livehouse,她答应做我女朋友的那一瞬间 ”
“我怎么这么混蛋啊。”
陈开。“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